滨海市的旧货市场位于城西,一条街都是各种典当行,当然这所谓的街道已经是有些年头了,至少是建国之前就有了,也没有经过规划改造,所以建筑风格依旧是保持了一种传统的古风,这里不光有典当,旧货摊和二手市场,还有倒腾古玩的。
以前赵乐有个同学的父亲很是痴迷此道,所以经常来,那同学耳读目染之下也是从小爱好,什么都能说出个道道,赵乐和那同学关系不错,所以也跟着来过几次,不过这东西需要很多知识的沉淀,赵乐那会儿只喜欢玩游戏,所以只是瞎凑热闹,根本不懂。
赵乐到了这里,直接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典当行走进去,不过很快赵乐就一脸恼火的走了出来,原因很简单,这典当行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那飞鹰牌手表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表,但买的时候也花了两千块,就算是鬼玉给估的价格也有八百多块,结果到了这典当行,那职员一看就只给三百块,而且是一幅爱卖不卖的表情。
自然赵乐不会贱卖,接下来他又找了几家店,结果价格最高也不过出到五百多,和赵乐所预想的一千块差了太多。
显然依靠卖出这个手表而多赚几百块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赵乐转念又一想,这旧货铺和典当行一个个都是属貔貅的,只吃不拉,想从这帮人精那里搞钱那不是异想天开嘛。
当即赵乐就打算打道回府,不过就在这时候,却是听到一旁有争吵声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赵乐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和几个旧货铺的店员在争执着什么,因为这个店铺也不大,很容易就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原来是那个年轻人之前从这店铺掏了几件旧货,据说还是送给长辈表孝心的,因为老人嘛,都喜欢一些旧物件,那旧东西也只有这地方有得卖,结果昨天有到访的客人说那几个老物件都是假的,绝对是次品,老人家很不高兴,结果年轻人第一时间就找了回来要求退货。
“我不管,我爷爷那几个老战友都说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以前的老物件,都是仿品,你们还口口声声说是真的,真个屁,弄的我爷爷在几个老战友面前都很没面子,就说这怀表,你们说是民国的东西,人家一看根本就是最近几年仿制的,网上淘一个也不过一百多,你们却要了我两千,当我凯子啊!赶紧给我一件不剩的退了,要不给我弄几个真物件。”年轻人明显很恼火,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估摸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年轻人都喜欢在家里长辈面前争个脸面,估摸他爷爷也是说了他几句所以才一怒之下找了回来。
那几个店员却是一脸无所谓,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事情,一个店员堆起颇为职业的笑容,但语气却是很生硬的道:“先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店是做诚信买卖的,所有的商品都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而且也经过我们的鉴定,您也说了,是家里的客人说这些东西是假的,但他们也不是专业鉴定师啊,况且,我们卖东西的时候就说过,物品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这店员的意思就是说,东西都是我们收来的,就算是偶尔有假货也是正常的,另外就是你说的不可信,反正就是不退不换。
那年轻人虽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也没法子,像这种旧货市场里,东西都是旧的,也没有什么硬性的行业规定,一个月是旧,五十年也是旧,反正东西交易的时候都验过,价钱也是商量着来,不过一旦成交,的确是不能再退换了。
这时候店里有不少人已经围了过去看热闹,年轻人估摸咽不下这口气,还在和几个店员争执,而他买的东西有四五件,就这么平铺在柜台上,赵乐也靠了过去看了几眼,有旧怀表,有老式的木质相框,有一个砚台还有两个青花瓷瓶。
来这旧货市场的都是那种见到旧货就和见到女人一样的主儿,所以在征得那年轻人的同意后,不少人开始拿起那几个旧货研究起来。
“小伙子,这怀表我不懂,也看不出什么,不过这砚台肯定是一个真的,这是洮砚,也叫洮河砚,其料取于甘肃卓尼一带洮河深水处。其石质细腻,纹理如丝,发墨细快,保温利笔,宋时已经稀少,不过解放后又恢复了生产,你这个应该是解放后生产的第一批,你瞧,上面都有拓号,这东西应该真的,我看至少值三千。”一个四十来岁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此刻说道,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倒是让人信服,不过显然话语中有为这店铺开脱的意思。
那个年轻人一听,立刻是一愣,显然如果这砚台真的如同这中年人所说,那他也不算是吃了亏,这砚台他从这店里买来也不过是花了两千多,当即气是消了一半。
那边店员见状,立刻是抓住机会道:“您瞧,两千多买的却值三千多,这不就是赚了么,而且咱们搞旧货古玩的,东西都是越放越值钱,当然偶尔也有打眼的时候,如果大家都是那种买感觉不合适就退,那我们生意也就别做了。”
赵乐一听,感觉这根本就是一唱一和,估摸那中年人压根儿就是个托,这时候那中年人将手里的砚台递给身边的人,同时道:“大家也都看看,我一个人说的还不准,说不定也有走眼的时候。”
于是很快那砚台就传到赵乐的手里,他距离也近,反正其他人都看了,也不在乎他一个,但就是在这时候,赵乐突然感觉脖子上的鬼玉微微一热,立刻是想到了什么,心中喊了一声鬼玉,当即鬼玉就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