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给我!”老骨头伸手夺过老冯的手枪,对准缺口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裳灵的手里也弹出一颗滚圆的弹珠,两者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打进了阴阳缺口。
只听见黄泉路上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没等我反应过来,裳灵就把我拉回了阳世。
我几步抢进躯壳,张嘴吐出了一团被酒泡死的蚰蜒之后,手撑着地面喘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儿?”
“被人坑了!”老骨头脸色铁青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那帮王八犊子,连你爹的好都不念了,看着别人对你下黑手,连动静都不出”
老冯开枪打碎的那道人影,其实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个稍有几分气候的蚰蜒蛊。东北这片,玩毒虫的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白街街头的那个王喜子就是专门玩蚰蜒的术士。然而再大的蚰蜒也怕公鸡,所以他还特意养了一只黄皮子,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家的鸡进他院子。
暗地里对我下黑手的人,肯定是他!
我冷着脸道:“他跟我有仇?”
老骨头咬牙道:“他跟你爹有过节。当初我就说让你爹弄死他,一了百了。可你爹”
老骨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蚰蜒这种东西,是喜阴的毒虫,玩蚰蜒的人也必然性格阴沉,做事毒辣。王喜子养蚰蜒就是为了害人用的。
有一回儿,他把蚰蜒交给自己的姘头,让姘头把她爷们灌醉,再拿毛边纸卷了个纸卷,把蚰蜒放里面,纸卷一头塞在爷们鼻子里,拿打火机往另外那头一燎,蚰蜒见火之后,蹭的一下就钻进了那爷们的鼻孔。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只要过上十天半个月,蚰蜒在他肺里做窝产卵,他就得烂肺吐血。
蚰蜒那东西没有骨头,光看不到,到了医院也查不出病根儿,就只能当成肺结核治。直到肺烂光了,最后的死因也只能算成肺结核。尸首再往火葬场一送,一把火下去,什么痕迹都没了,那人也就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本来王喜子的计划不错,可那爷们偏偏认识你爹。你爹不但出手把人给救了,还把王喜子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当初,你爹本来是想一刀抹了他。可王喜子家里人不知道怎么弄来了一个跟你爹有老交情的术士,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给了那人一大笔补偿。你爹面子上矮,经不起人家软磨硬泡的,就把王喜子放了。
打那之后,他见着你爹都是绕着道走。没想到,竟然在十多年之后对你动了杀心。我当时就说应该弄死他,可你爹偏偏不听”
听完老骨头的话之后,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动了杀心。按照老骨头的说法,鬼车是七天出现一次,在五天之内来看多兰轩还是安全的。但是,多兰轩的事情没解决之前,我必须想办法收拾了那个王喜子,免得他再在哪个要命的时候,给我弄出这么一手来。
但是,这话我不能当着老冯的面儿说,他毕竟是个警察。而且我们的交情也不深,很多事情能瞒就瞒着,还是不说的好。
我立刻岔开了话头道:“灵子,你刚才往黄泉路上扔的是什么啊?”
裳灵心疼得眼圈都红了:“那是佛门高僧加持过的念珠啊!总共就十八颗,现在没了一颗了”
受过高僧加持的念珠,不管是什么材质,斩鬼镇邪都无往不利。所以要是没有裳灵这一下,光凭一把手枪,不可能杀退鬼魂。
“我”我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别心疼了,以后我想办法给你弄个好的!”
裳灵这才笑眯眯地道:“我就知道老板最好,不会干那种让员工搭钱的抠门事儿!”
“我”我差点没让裳灵给噎死。
高僧加持过的念珠哪是那么容易弄的。尤其术士跟僧人还是两个没什么交集的群体,想弄到佛门的东西就更难了。但是牛逼已经吹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我只好干咳了两声,再一次岔开了话头儿:“我说老冯啊!我今天伤得不轻,没法招待你了。要是不麻烦的话,你帮我查查那些死者生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