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厌恶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去三邪里,最后还是被我和陈旭捆起来塞进车里给拉去的。
我的胆子虽然不小,但是也没大到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直接往三邪里深处闯的程度。我让陈旭开车绕着三邪里转了半圈,爬到死人窝后面的山顶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了那座小楼。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才跟王厌恶说道:“你的情报不准啊!看见下面山脉的走势没有?在风水上说,这应该是凤点头的地脉。如果位置把握好了建个阳宅,这户人家肯定能出一只金凤。”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这儿。”王厌恶干脆蹲了下来:“要是不挖煤矿还行,挖了煤矿之后把地气都泄了,就算占了凤点头,也接不着地气吧?而且,有人故意废了凤点头。”
王厌恶说的是死人窝。按照他最开始的说法,死人窝因该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窝子。但是现在看来,那就是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圆形广场。而且还在正对山窝子开口的位子上修了一个斜坡,看上去应该是专供从山上往下放木头的滑道。弄不好那里原先就是一个伐木场。
要是从风水上讲,那个空地实在修得糟糕透了,它正好就卡在凤凰头部的位置。“凤点头”的风水最忌讳的就是凤头前面有东西,不管是山坡,还是坑洞,都能让“凤点头”前功尽弃。就算哪家借了地气,出了金凤,富贵也不会长远,早晚得变成“落地的凤凰”。
“你只看了一半!”我接着说道:“你再看看,小楼往前一百步的地方,一左一右还有两座天坑。你觉得整体看起来像什么?”
“枷锁!”王厌恶顿时懵了:“有人要锁凤头!”
那两个天坑跟“死人窝”正好一大两小呈品字形排在一起,那栋小楼就相当于一把锁头,锁在了三个圆孔的正中间。整体上看,不就像是古代的木头枷锁么?尤其是那个小楼的大门,从整体上看,就跟一个锁眼差不多,只有锁眼才会跟锁头不成比例。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当时我找刘淑云的时候,她曾经说过,那个姓陈的暴发户,在得一个金锁之后,会在半夜起来,把两只手攥着拳头,举在胸前,耷拉着脑袋跪着
姓陈的这个动作不正好跟犯人戴着木枷的时候一样么?古代的木枷前长后短,少说也有十多斤的分量。一般人戴在脖子上,若是不用两只手往上托着,就只能用脖子去承受木枷的重量。时间一长,颈椎就会被木枷压断,就算不死也会终身残疾。所以,戴木枷的人都会用手拼命地往上托。
但是,也有一种人托不起来,那就是死囚。人在上法场之前一般都会四肢无力,能被刽子手拽着往前走也就不错了,真正能自己走上断头台的硬汉子,还没有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八成都是死囚才有的模样。而且,囚犯被处斩之前,衙门肯定要鸣锣开道才行。所以刘淑云听见那一阵锣声,估计就是送死囚的重锣。
这么看来,那个姓陈的死,肯定也跟三邪里的小楼有联系。
我伸手一拉王厌恶:“走,跟我下去看看。”
“别呀!”王厌恶吓得哇哇乱叫:“你自己找死,别拽着别人行不?”
“不行!”我和陈旭一左一右地拽着王厌恶,强行把他塞进了车里,开车往三邪里的正面绕了过去。一直把车开到了小楼前面才停了下来。
我从车上蹦来下之后,拿出朱砂笔在汽车强光灯上画了两道符:“陈旭,你在车上等我们两个。强光灯对着大门口,万一有什么事儿,先把灯打开。你自己也小心点。”
陈旭向我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就钻回了车里。我伸手抓住王厌恶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下了车。
王厌恶出奇的居然没喊救命,而是干脆把墨镜摘了:“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
我好笑道:“你怎么不害怕了?”
“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么?什么时候害怕都行,唯独临阵的时候不能害怕!”王厌恶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跟我并肩往小楼前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