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不过是略微动用了一下不坏金身,就给赤兔反弹了不小的伤害。
以力压人者,必同样被人以力欺之。
赤兔前腿有些无力地缓缓站起,警惕的神情完全没有刚才威风。
陈玄看着它怂头怂脑的模样,嘴角一勾:“服气吗?”
赤兔点了点头。
周遭的士卒赶紧从地上爬起,将散落在地上的草料收拢在一起,堆到赤兔跟前。
以往绝不肯吃一口掉在地上草料的赤兔,这一次改了性子,在陈玄面前低下头乖乖地将那堆加料的干草吞进嘴中,不多时就吃了个干净。
见任务完成,随同陈玄一起来的士卒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眼神不经意之间也变得满是敬畏。
赤兔马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马,来源可一直追溯到先汉武帝时期,不惜劳师动众,从大宛处取回的天马。然而相较于所谓的天马,同样属于重型马的赤兔不仅身材高大、具有优秀的爆发力,还没有耐力不足的弱点。这种凶猛的神驹,在羌人等与马为伴、对马知之甚深的游牧民族眼中,就是马中的皇者,非超凡之人不能制之,能够令赤兔马听话的人,必定会受到他们的尊敬。
于是,伪装为羌人“远吕智”的陈玄,在虎牢关守军中的威名由此变得更盛。
另一边,城门楼上的吕布吃饱喝足后,美美地睡了一觉,几个时辰后才悠悠醒转。
身长九尺有余的他,使得常人与之相比天生就矮了一头,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被旁人服侍着披挂整齐的吕布昂着头,在校尉的指引下,龙行虎步地走到了赤兔马的跟前,突然两眼一眯。
爱马懂马如他,一眼就看出了赤兔的前腿受了伤,桀骜的脸当即阴云密布,凝而不散的杀意如乌云般笼罩整个虎牢关,令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谁喂的赤兔?”
阴沉的声音不怒自威,令呆立在场的校尉恢复了清醒。
在吕布巨大的压力下,他想也不想地就把陈玄给交代了出来:“是羌人远吕智。”
“羌人?“吕布皱了皱眉,“带他来见我。”
校尉如蒙大赦,他刚刚真的很害怕被斩下首级,甚至于已经在吕布散发出的杀气下见到了自己人首异处的幻觉,四肢被压制得根本无法动弹,内心之中唯有逃命一个想法。不说与之为敌了,就连头也不敢抬,根本就想不出怎么会有人胆敢与吕布作对。
想来想去,也只有用“鬼神”才能够形容这压力。
当陈玄乖乖地跟着他返回至吕布面前的过程中时,校尉的心中既感到可惜,又感到庆幸。
他可惜这个有些勇力的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又为自己逃脱吕布的怒火而感到庆幸。
可谁知道,当他们站到吕布面前的瞬间,对方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指微微一动,校尉的脑袋就落了下来,凭空矮了一截的身体也如稻草般倒伏在地上。
方天画戟的血迹尚未干,对吕布来说,随手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臭虫般,而他的目光只盯着陈玄: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