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钱忠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我和老爸都听得明白。他明显想借着那个所谓气功大师给老头治病的机会,人为地造成某种意外,使老头不得不进行那场安危未知的手术,并以此来尽快达到他的目的。
跟随在老头身边效力多年,钱忠深知老头手中掌握着的那些东西有多重要,而他现在最需要的也正是那些东西,他相信当老头一旦发觉自己可能要危在旦夕时,肯定会将有关这些东西的情况告知他的家人或儿女。
虽然那个私生子小毛不是太招老头待见,可是在老头其他子女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之时,或许老头也不得不把一些身后事交代给小毛。如果那时妈妈也在场那自然会同样得到些线索,要是老头那种情况下还不忘谨慎行事支开妈妈只将事情告知小毛一人,那从没什么城府的小毛套出秘密来也未必会太难,看来钱忠已经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对于接替老头的位子那更是志在必得。
面对一切准备就绪的钱忠及其即将展开的计划,老爸也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也纠结之中,我看得出来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老头子给他实在留下了太大的震慑与阴影,我还从没见过老爸像现在这样乱了方寸,此时他的额头和脸颊已经隐隐渗出了一层汗水,眼神更是飘忽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
过了好久好久,老爸才慢慢地站起身沉声对我说道:“你先在屋里躺着,我上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老爸”我忍着痛唤了声,老爸则冲我摇摇头像是示意我不要再多言。尽管他心中仍然还有着不小的不确定,可最终他还是转身走了出去,想利用这最后的机会争取到妈妈的协助,对他来说这也我们一家三口摆脱老头的控制并能从钱忠手上幸存下来的唯一希望。
我想,只要能把话说明白,妈妈应该是会理解的吧,可为什么我的心却逐渐愈发地不安了起来呢?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如此少有地对老爸产生了几分怀疑,而造成我这样的原因也正是源于妈妈此前的反应和态度。
静静地躺在床上。努力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并且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老爸的决定,甚至还想到,就算最后可能会失败,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也就不会那么遗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也一点点儿从窗外的山顶向山后降下,也不知道所谓的气功大师给老头的治疗完了没有,因为我很清楚,一旦这有病乱投医的举动结束,那么老头也就很可能要死到临头了,即便不死估计钱忠也会想办法让老头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在我心如火烧般地等待着消息之时,外头的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可走廊里忽然好像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不断有匆忙地脚步声响起,并且大多都是奔着楼梯方向去的,而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我闻声也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阵子,门外脚步声仍然不时响起的时候,老爸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当他背身将门关上后,我明显察觉到他的互相有些急促和不规律,脸上的神情更是显得格外凝重与紧张,在跟我对视了一番后他才终于开口道:“你现在能走道吗?”
“可以!”我咬着牙点点头,虽然不明白老爸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事情好像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别说我勉强能走,哪怕我腿真的废了,就算爬我也得跟老爸和妈妈在一起才行。
老爸也没多说什么,扶着我就走出了房间,再一次直奔顶层而去,而这时疗养院上下不少地医护人员和内保人员都不断在走廊和楼梯间穿梭着,一个个看着也都相当忙乱,倒是很少有人再注意到我俩了。
一到顶层,我就看见,钱忠正一脸焦急地跟身边的一些人嘱咐着什么,而他们的一旁还站在胖乎乎地小毛,此时他显得也有些失神,正局促不安地来回张望着好像完全没有了主张。贞贞名巴。
当我和老爸经过钱忠那些人身旁时,俩人表面上也没做什么交流,钱忠只是好像不经意地瞥见了我俩,然后就对老爸说:“天宇哥,大姐还在屋里呢,你进去陪陪他吧,我现在马上得去特别抢救室守着老爷子,你好好劝劝大姐,别让她太难过,老爷子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