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神？

墨涅斯明白这无疑是指他了，却毫不介意，微笑道：

“看来那个‘干涉级’任务，交易之神是完成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空想起当日墨涅斯在神谕圣所公然贬损自己的样子，与现在这个温文尔雅的神使完全是判若两神，但人类有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说法，神与神之间也是一样，有什么矛盾可以暂且按下，明面上的来往还是要过的去的。

“恭喜倒不必，这几天我不在神器殿没法交易，恐怕给诸神添了不少麻烦，有什么想交换的就跟我进来看吧。”

空的态度不冷不热，墨涅斯站在原地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突然问道：

“大人此次下界有没有遇到其他神？”

“其他神？你指谁？”

空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知道墨涅斯这么急切地来试探应该是知道了巴托的死讯，但还无法确定巴托是不是死在自己手里。

“巴托。他没接任务就下界了，说是想要历练一番。”

“说起巴托……他顶撞主神，我正打算在创世神面前告他一状。不过你见到他的话可以叫他来给我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亏你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表面在说巴托的不是，实际上是在威胁我吧？

墨涅斯心中如此，嘴上却答应道：

“他回来后我会转告的，也希望您多留心才是。”

空装作听不懂，随口道：

“还要进来吗？”

“择日再来看吧，交易之神大人刚回神界需要整顿，我就不打扰了。”

墨涅尔走后，空越来越确信巴托和墨涅斯的关系，但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

次日，神谕圣所。

仅仅隔了三天，这里再度成为了神明汇聚的地方。这一次整个神界的神，无论是主神还是神使，能到的都到了。没有来的也许就剩一些被人遗忘的老古董，他们从不在神界行走，也没有神告诉他们创世神回归的消息。

空和瑞尔还是站在老地方等着，没有闲聊或是问询，偌大的神谕圣所寂静无声。

在诸神漫长的静候下，一道温和的圣光自穹顶缓缓而落，那光芒无争无抢，自是天道，自是法则。

“恭迎创世神重临神界。”

诸神俯首屏息，一个老者自圣光中走出，一步一步登上神座。

“我自长眠中苏醒，见神界如常，下界安好，甚是欣慰。”

墨涅斯躬身道：

“创世者于长眠中仍时有神谕普照，是以分神之劳造就了这般兴盛，诸神无不感您恩泽。”

老者只是一笑，似是繁华盛衰，人间起落。

“我本参究造物之理，未能大成，却为一事所扰，不得不醒。”

空心头一震，难道是……

老者环顾诸神，片刻后方才开口：

“冥冥之中似有异变，自今日起，希望各位多到下界走动。”

“您曾经有过谕令，要求诸神不得频繁扰动下界，不知我们该如何行动？”

瑞尔站出来问道。

“谕令不变，只是要多加探查，神可以行走世间却只做自己的事，如无必要不得干扰下界生灵。”

“是。”

诸神齐应。

“创世者，我是刚从下界回来不久的，有些怪事想要请教您。”

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神谕圣所，在场的诸神绝大多数都颇感意外，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位交易之神在这种场合下发言。

“很久不见你这样主动了，空。”

创世神面容和煦，遥遥点头示意。

得到授意，空开口道：

“或许是偶然，我在下界遇到了一些神秘的黑色颗粒，并且目睹了它们瞬间杀死几十万人的过程。这样毁灭性的威力已经可以媲美我们神界中的强大神术，但我可以确信这种力量并非来自于神界。”

“并非来自于神界？不知道交易之神大人是否能够确认这一点。”

墨涅尔问道。

“我可以”，一旁的死神飘在半空中，接过话来阴声道：“其实空还没有说完。那种神秘的力量不仅可以在一瞬间杀死生者，还能让死者重新站立，成为被操控的活尸。作为死神，我无法理解这样的权能。”

“所以黑潮之日那天你也在场，卡尔？”

空看向死神，当时他并没有发现卡尔的降临。

“我只是被浓郁的灵魂香味吸引，那天我收割了不下百万的灵魂。”

创世神听后面无波澜，环视众神道：

“这也许只是异变的开端。”

众神沉默。

“希望诸神警觉，如果能将异变扼杀固然最好，可如果不能，也希望诸位也做好一战的准备。下界的一切都应在神的庇护之下，我身为创世者有责任守护我的造物，而诸位也一样。”

创世神的声音平淡如水，却予神识激荡。

圣光照耀之下，神会让世间的阴影无存。

空始终相信这一点，就如同万年前龙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