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见沐春口不择言,忧急之色难掩,不禁一笑,贝齿微露道:“我不过是说一句,也没说去做姑子,沐姨急什么?”
沐春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抚着胸膛,道:“小姐,说了多少次,笑不露齿,至少也得是掩口葫芦,你怎么又傻呵呵地张嘴笑了。虽说小姐的牙,又白又亮,小巧匀称,但是终究不雅。”
叶疏烟无奈,摇了摇头:“好了,我尽量。”心下想这大家闺秀可真不好当。
玩笑了几句,叶疏烟心头的阴霾倒是散去了不少。
二夫人既然推脱了婚事,照理也会告诉叶疏烟一声。
叶疏烟看看天色,这会儿也快到了晚饭时间了,于是对沐春道:“二娘此刻在明华厅吧,咱们过去,想必她有话要对我说。”
沐春从丫环手中拿过一把水墨画丝绸凉伞,一手撑伞,一手扶着叶疏烟的手臂,二人走出了凉亭。
没走几步,就是一片蔷薇花,红如夕阳的花色,攀爬在假山壁上,枝叶绿意盎然。
再往前走是六棱石子路,两侧芭蕉成荫,宽阔碧绿的叶子任意舒卷,发出的娇嫩叶片,清凌凌鲜翠欲滴。
绿影摇曳间,只听前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若说现在叶府最春风得意的,那一定是叶疏烟的长嫂魏风荷。
前面来的正是魏风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叶疏烟如黛的眉峰,似笼上了一层薄雾般,悠悠停下了脚步。
上次小产之后,魏风荷居然很快又有身孕了,真是母猪也没她怀的快。
可是,看魏风荷怀孕的时间,竟然在小产后半个月,这实在是有点不科学。
前一胎血气未净,怎能受孕?叶疏烟有些怀疑,上次所谓小产,根本是假的。
若真是这样,这女人也太过歹毒!
她本该为叶疏烟填命,碰巧舒砚借体重生,倒让魏风荷逃过了律法制裁。算她运气好!
“小姐,是少夫人。”沐春也有些为难地提醒着。
她知道叶疏烟听得出来人是魏风荷,她是在提醒小姐,该退避一下,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长嫂魏风荷是两年前嫁入叶家的,一进门,为了立威,就频频为难当家的二夫人,一番折腾之后,终于使二夫人让出了掌家之权。
当时父亲叶臻刚刚升迁,远赴汴州城,哥哥叶若尘又在州衙供职,三五天才回来一次,魏风荷更是无人管束,愈加狂妄。
可恨的是,魏风荷的父亲,和叶臻是旧时同窗,叶臻对魏风荷印象极好,加上她惯会在人前卖乖卖巧,只要是在父亲和哥哥面前,她都是温婉得体的做派,纵然是叶疏烟和二夫人几次提及她的恶行,父亲和哥哥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