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静静地在一边看,见叶疏烟学会了新的针法,骏马绣得越发好了,不由羡慕,央着叶疏烟把这骏马图样给他裁制一个荷包,装零花钱用。
专注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没有多久,就到了午时,叶疏烟热得有些昏沉,脖子都撑得酸疼。
羡鱼自去明华厅陪二夫人用饭,叶疏烟则回清微苑去午休。
刚刚踏入清微苑,就觉得阴凉的微风扑面而来。这里虽然在院中,树荫浓密,更胜过花园。
叶疏烟迈步走进了房中,正想喝茶,却见正屋的桌子上,一个茶杯下,压着封白色的信笺。
叶疏烟看了看沐春,沐春知道这信笺来的蹊跷,忙将信笺拿了起来,看罢,才交给了叶疏烟。
叶疏烟扫过那些字迹,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和茶壶,不知为何,竟觉得那水有些肮脏的感觉。
“茶壶茶杯丢掉,换一套新的来。”
她并非有洁癖,只因那信上的内容,让她感到敌友难分。
信上并没有几个字:“若要知道库房中缺失的物品去向,明日辰时初刻,青阳寺外,第一个香炉处等。独自前来。”
“匿名,又没有指明让谁去”沐春皱着眉头:“能进清微苑的,必定是叶府的人,能知道库房中物品去向的,就是魏风荷身边、榴花堂的人。小姐,不如我去?”
叶疏烟笑了:“沐姨你说笑呢,对方把这信笺放在我的清微苑,自然是我去才行。”
这就让沐春犯难了。
明天是庙会,一早去青阳寺上香的善男信女也不少,算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无人陪伴、独自前往?
对方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万一那是个男子,叶疏烟单独和他见面,传了出去,于清誉有损,可是大大不利。
沐春据理力争,不肯让叶疏烟去。
叶疏烟没有说话,仔细看了看信笺上的笔迹。
是略有些潦草的行书,连笔连得有些刻意,飞白更不自然。整体架构虽大,却似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似的。
“这信笺,出自一个专练蝇头小楷的女子之手。”叶疏烟将信笺递给沐春:“对方是为了掩饰原有的笔迹,才故作潦草行书的。”
沐春仔细看了看,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丫鬟端来了一套新的茶具,煮好了新茶,放在桌上。沐春斟了茶,放在叶疏烟手边。
叶疏烟慢慢嘬了一小口茶,才说道:“沐春,昨天咱们要去质问魏风荷,二娘暗示咱们要以静制动。现在,魏风荷那边已经有了波澜,应该是追回那颗猫眼石的好机会。”
茶叶的清香,最能令人安心思考。
沐春的担心,叶疏烟也想到了。
“这写信笺的人,既然嘱咐我一人前往,也是不愿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怕遭到报复。选在人多的地方见面,对方一定好认。庙会上拜佛进香的女子也很多,我女扮男装,多带些人,乔装跟着,就算有什么事,也极容易防范。这次,我不但要找回猫眼石,还要魏风荷的罪证,让她今后没机会再翻身!”
叶疏烟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周全,沐春再无法反驳。而且,大夫人的宝剑若不能复原,这将是许多人的遗憾。
在叶疏烟和沐春心中,所有库房中的宝物,都不及这一颗猫眼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