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连番惊吓,如今一身冷汗,趴在冷冰冰的青石井台上,顿觉得寒冷无比。
而祝怜月,她终究是没能“投井”,而她跌倒的时候,手里的一个小木桶骨碌碌滚到了叶疏烟的面前。
叶疏烟看到了那个小木桶,再看看井上的辘轳,恍然大悟,这祝怜月并非要投井自尽,而是要喝水。
可是生水毕竟不干净,只要走到前面宫女住的那间下房,就可以让她们去厨房端茶水来。为何祝怜月要来打井水喝?这半夜三更,不是吓死人吗?
叶疏烟心里埋怨着,爬起来,伸手去扶祝怜月:“你想喝水,用不着自己打的,半夜三井,井边湿滑,你独自来,岂不危险?”
可是话音未落,她便觉得祝怜月的手分外的热。她心里一惊,急忙摸了摸祝怜月的额头,但觉她额头滚烫,再看她的脸,眼神混沌,根本有些神志不清了。
祝怜月感觉到叶疏烟的手,急忙一把抓住了,按在自己的脸上:“好暖,好暖”
刚才她下意识地出来打水,是因为她热,而此刻,她浑身发抖,竟是觉得冷了。
这是发烧的症状啊。
叶疏烟用力扶起了祝怜月,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终于一步步将她弄回了房中。
然后她披上了披风,跑到了青竹和青梅住宿的那间屋外,轻轻叩了叩门:“青竹姑娘、青梅姑娘,我们屋里有秀女发起了热,急需找御医诊治。”
青竹青梅一听,稀里哗啦就披上了衣衫,急冲冲打开门,听了个大概,青竹忙往外去请太医,青梅打了冰凉的井水便进屋去照顾祝怜月。
凌暖揉着眼睛坐起来,愣了好半天才知道是祝怜月生病了。祝怜月容颜憔悴地躺在榻上,青梅不停地给她换帕子冷敷额头。
叶疏烟心里不无自责,只因对他人的猜忌和防范,她和凌暖一直都没有怎么和祝怜月说话。
不然,她也许能早些发觉祝怜月身体不适,也不会等她发热昏迷,才发现她生病了。
凌暖看着,也是紧张得很,在一旁打着扇子给祝怜月散热气。
过了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急忙便为祝怜月诊脉。
这一夜,注定无眠。
熬药,喂药,打水,换洗帕子,直到三更尽了,祝怜月的热才消退。
青竹青梅总算松了口气,如果她们伺候的秀女有什么事,那自然是逃不过一顿杖责的。
看着祝怜月好转,叶疏烟和凌暖也松了口气。
凌暖困得眼泪直流,叶疏烟便对青竹青梅道:“两位姑娘先去休息一个时辰吧。”
青竹青梅哪里敢离开,天一亮就是殿选了,祝怜月若是不好,万一太后和皇后怪罪下来,查事时得知她们这时候还回去睡觉,责罚必定更重。
拗不过,叶疏烟只好让她们在这个屋里其他的空床上小睡片刻。
凌暖也终于得空,头碰到枕头便已经进入了梦乡。
叶疏烟坐在祝怜月床边,轻手轻脚地给她换着冷帕子。
祝怜月似乎是被冰冷的帕子一激,身子动弹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道:“爹爹怜月一定好好听话你何时接娘和怜月回家怜月要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