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的服饰都是在宫外由家人精挑细选的,甚至花了血本,家世好的,带来的首饰都是成套的,到了这时候,恨不能将妆奁里的饰物全都压在身上。
更不用说衣衫的颜色了,为了在人堆里显得出挑,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犹如百花齐放。
凌暖一听,愁了起来,翻着自己小小妆奁里屈指可数的几样饰物,嘟着小嘴,十分沮丧。
凌暖的衣服都是娘自己动手做的,材料也都是东拼西凑,比不得那些在有名的成语铺子里定做的奢华。
她准备殿选穿的是一套很简单的淡蓝色襦裙,配一条珠光色披帛,那条披帛是母亲的陪嫁之物,听说是民间罕有的流光锦。
母亲亲手将无数的银色米珠,绣在了她襦裙的裙摆和衣袖上,或单线滚边,或蜿蜒成花藤图案,白色的毫光微微闪耀,虽不夺目,但恰到好处。搭配上那珠光色的流光锦,十分清丽雅致。
可是这件衣服,在平时穿着,倒是十分隆重,但在殿选的时候穿,岂不泯于众人矣?别的秀女都是一身礼服,浓墨重彩的,哪里还能显示得出凌暖来?
凌暖看着自己的衣物和首饰,半分打扮的心思也没有了。这样去殿选,结果可想而知。
叶疏烟也知道凌暖家里情况并不好,现在看到她的饰物,只有那么几件,不忍她发愁,于是拉住凌暖的手道:“姐姐倒是有几件首饰跟妹妹的气质很相衬,不如我来为你装扮可好?”
凌暖叹了口气:“好吧,多谢姐姐了。”就算有叶疏烟的首饰来装扮,可她还是没有自信。
叶疏烟为凌暖选了娇俏可人的垂鬟分肖髻,配上了一套纯白色的闪亮珍珠首饰。
清一色的珍珠短簪,别在凌暖光滑的发束上,发束柔顺地盘绕头顶,柔柔垂在鬓边,白色的珍珠与乌黑的秀发互为衬托,更显得珠光更皎,发色更亮。
梳好了发型,叶疏烟又从自己的妆奁里,拿出一支银质镂刻的蝴蝶花。中间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珍珠,怒放的花瓣运用了各种切面折射光线,显得闪耀非常。
接着,长长的银质镶珠耳坠和单珠项链,戴在凌暖柔软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颈上,这所有的首饰,和珠光色的披帛相映成辉,让凌暖看起来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蓝色清荷。
凌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都忍不住惊呆了。
明明还是那套衣衫,经叶疏烟为她装扮之后,仿佛有种迥然不同的感觉。
“姐姐我觉得这样打扮真好看!”
她懵懂而迟钝,根本不懂自己这样打扮到底美在何处,也更是说不出口。
叶疏烟只笑不语。
这一晚没睡,她都在猜测太后和皇后的心意,猜测她们的需要和忌讳,尽管还没有见到这宫里地位最高的两位女人,但对她们的喜好,已经有六七成的把握。
凌暖打扮好了就只顾照镜子了。
而祝怜月也在着意打扮着,既不奢华,也不简单,算是在其他秀女和凌暖的妆容风格之间,选了个中庸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