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梁国,虽不是他的天下,却也无异。
接上了新娘,经过了一些繁冗的程序,九千岁林潼与宫家二小姐宫蔷柳行祭天、跪拜祖先之礼。一个阉人也能获此殊荣,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跟皇帝的关系。
坊间甚至有谣传,说是这九千岁乃是皇上的面首,不过其中真假自然是不得而知,也无人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但凡是让他听到点风吹草动,那些人的下场不是油煎就是五马分尸,死得极其惨烈。
宫蔷柳看不到林潼的脸,她只在媒婆指引下跟着程序走,这发髻够重,喜袍束身也是把她累得够呛。终是结束了这些繁复的礼仪,她们这会也终于朝着“青绝府”而去了。
蓝三少给她的穿肠毒药正藏匿在她袖子里的缝兜里面。这一包毒药,关乎她的生死。今天晚上,到底会怎么个发展,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是很有底。
一路上倒也顺利,却不知道为何人群中突然喧哗起来。轿子中的宫蔷柳忙喊着媒婆,媒婆上前,站在轿子旁说:“小姐,这这,有人出殡”媒婆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跟九千岁对着干,亥城里家喻户晓,今日是九千岁和宫二小姐大婚,不知道是谁斗胆包天?
“什么?出殡?”宫蔷柳心中一震,这九千岁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权倾朝野,居然还有人在他婚礼上大闹丧事?有趣,真是有趣啊!宫蔷柳微微掀开了红盖头,撩开了轿帘来看,目光触及,却看到一支庞大的队伍,仔细一看,竟都是穿着白色丧服的家丁丫鬟,悲伤的哀乐和喜庆的婚乐相互冲撞,一时间竟然变得十分的诡异。
漫天挥洒的金色元宝、白色锡箔,俨然是最挑衅的讽刺。这不等于打九千岁的脸么?
迎亲的队伍骤然停下,吹唢呐和喇叭的随从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开始议论起来。
宫蔷柳见马背上的九千岁挥手示意迎亲队伍停下来,他声音仿若九幽地狱传来般森冷,话却是对太监小祥子说的:“去看看是谁这么能耐!是想把今日变成他忌日么?”
“奴才马上去探。”小祥子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大人,莫不是他?”林潼边上的苏摩缓缓说道。
宫蔷柳看着林潼的背影,只觉得他身上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难道要在大喜之日大开杀戒?不过她此时倒是很好奇那是谁的出殡队伍,苏摩口中的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