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心头冷哼,暗道:“粮都被你私吞贱卖了吧!”说道:“既然无粮可借,可以明说原委,料虢侯不会怪罪。”
完颜卓道:“这里面的原委,却不可明说示人,否则会有大祸临身。”
丁原知趣的不追问了,微皱眉,说道:“都统乃圣上宗亲,心腹爱将,虢侯虽受圣上恩宠,料不敢对你无礼今来借粮,是有求于都统,不亲来,是小瞧都统,都统可斥责来人,并以此借口,拒绝借粮!”
完颜卓闻言,大喜,回到前堂,安坐,问厅中6冠英道:“你是什么人?”
6冠英回道:“在下虢侯凌云庄一护院统领。”
完颜卓冷笑,“你家侯爷欲要向我借粮,为何不亲来?”
6冠英道:“庄中事务繁琐,侯爷抽不开身。”
完颜卓愠怒,斥道:“是目中无我!”拿书信扔于6冠英身上,喝道:“本都统受圣上之命,镇守一方,粮食乃军中最为紧要之物,若无圣上圣旨,岂能借出?”
6冠英心中恼恨,捡起书信,冷笑退出,回到客店,亲写一信,命一随从迅回报。
未时刚至,那随从已赶回庄中,见着林天,林天看罢书信,笑道:“此在意料之中!”传令6乘风、彭连虎、沙通天、梁子翁书房议事。
诸人皆到,林天将信给他们看了,诸人知晓事情经过,彭连虎、沙通天、梁子翁大骂。
6乘风道:“完颜卓拒不借粮,该怎么办?”
林天笑道:“本帮主说过,他不借,我就去亲自取!”
彭、沙两人跃跃欲试,喧囔着说要上门强抢,干一票大的!原来他们两人啊,在山上的时候,想着能过上太平日子,等太平了,又感觉乏味,想过刺激生活。
6乘风道:“完颜卓是皇帝的宗亲、心腹,要是强抢,与之交恶,恐有大患。”
沙通天道:“帮主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一个二品官,皇帝问都不问,丝毫不怪罪,还有什么好怕的?”
6乘风道:“礼部侍郎程攸,虽然是朝廷命官,官至二品的大员,但是他只是一个文官,可完颜卓却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手握兵权,这是不一样的。”
彭连虎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准许有人挑战他的军权的。”沙通天也豁然明白了。
林天道:“彭堂主所言不错!”
6乘风问道:“那么你怎么亲自去取?”
林天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就听他说道:“本帮主不但要亲自去取,还要他们来求我去,不但要取他的粮食,还要凤翔军的兵权!哼哼,本帮既在凤翔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彭、沙闻言,兴奋不已,6乘风也不禁心头振奋。
林天于是如此如此将计划说了,诸人听了,大为钦佩,此事林天交代给了梁子翁。
梁子翁即时挑了几个机灵的人,一同去了凤翔府,见到6冠英,将林天的计划说了,6冠英听了,叹道:“还是师兄高明!”于是两人商议,分头行事。
凤翔路有两个大城,一个是凤翔府,还有一个是平凉府,梁子翁带人去了平凉府,凤翔路的女真人大多聚于这两城。
都统司即管女真人的民政,也管军务,权力极大,权力必然导致**,在女真人内部,权贵欺压普通女真平民,平民成了贫民,两者之间贫富悬殊,矛盾重重。
所谓女真权贵,贪图享乐、腐朽堕落而女真贫民,穷困潦倒、甚至有自称汉人,卖身为奴者。金国法律,女真人不能被卖为奴。
而军队中,士兵几乎都是贫民出生,由于权贵的贪婪,士兵食难果腹,于是训练荒废,士兵甚至出军营打工,军中长官也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管。
这两天,凤翔府、平凉府的女真人中间,忽然传起了一种流言。
“听说了吗,陈仓县的凌云庄庄主林天,被圣上封为虢侯啦!”
“还有呢,虢侯还是武林高手,被封为护国大宗师,统领护军呢!”
“虢侯仁义啊,听说凌云庄的工匠和那些卑贱的奴隶,都能吃饱肚子,生活比我们还好!”
“要是虢侯是我们的领就好了。”
“是啊,是啊。”
“嘘,禁声,小心被长官听到。”
“哼,怕什么!我们过得连那些奴隶都不如,大不了”
流言如病毒一般,迅扩散传播。
完颜卓听到手下汇报此事,大惊,乃与丁原商议此事,丁原心中暗凛,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说道:“都统但且安心,区区贱民非议,有何可惧?”
完颜卓道:“群情激愤,一旦兵变,那该怎么办啊!”
丁原笑道:“都统可立即传令,命令属下各猛安谋克严管辖内军民,并且近期内军民不准外出,也不准他们聚在一起,暗中调查传播流言的源头,将之抓拿问罪,此事可定。”
完颜卓闻言大喜,当机立断,传令了下去,丁原忽然捧腹,做肚痛之状,完颜卓问道:“先生怎么了?”
丁原道:“今早口渴,家中没有茶水,便喝了两口生水,恐怕肚子坏了,唔,忍不住了,都统勿怪,属下要去如厕。”
完颜卓哑然失笑,说道:“先生快去,嗯,先生完事后,还是去城中找大夫开副药吧。”
丁原捧腹忍便,涨红了脸,口中称谢,狼狈而出。
完颜卓哈哈大笑。
丁原如厕毕,外出,却疾步进了6冠英所住的客店,并找上了他。
6冠英已经知道丁原其人,知他素有智谋,听闻此人来找自己,心有怀疑,请进屋内,双方礼毕,丁原抚掌赞道:“虢侯真好手段啊!”
丁原也知6冠英乃是凌云帮凌云堂堂主,其父更在林天不再时,打理庄内、帮内诸事。
6冠英愕然,说道:“丁先生何意?”
丁原道:“阁下无需提防,丁某前来,就是为了弃暗投明。”
6冠英神情茫然,惊讶道:“丁先生何出此言?”
丁原微笑,说出了心中猜测,“近两天城中流言四起,此事阁下知道么?”
6冠英“唔”了一声,说道:“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