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秦蔓退役了。

退役！

这两个字好像一颗原子弹，巨大的杀伤力险些整个省队都“夷为平地”。

“怎么会是退役呢，秦蔓才19岁，她肯定可以恢复的……”

程诺眼里含满泪水，用尽全力大吼着，仿佛她吼得声音越大，秦蔓就能不退役。

其他人听了，也都失声痛哭。

贺苒星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找到一个角落滑坐下来。

抱着自己的头，将脑袋埋到膝盖里。

十年的芭蕾舞加上两年的艺术体操，她也见证了太多的离开和退役，但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受到巨大的冲击。

她觉得自己血管中的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心脏好像也停止了跳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沉重而又窒息。

贺苒星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爸爸勒令她认下一切过错的那个雨天。

为了芭蕾，她忍下了所有的委屈。

被人推下楼、遭人非议、受人冤枉……就是为了能站上舞台跳最完美的舞蹈。

却没想到最后一刻，要被最亲的人捅一刀。

都说她冷血，十年的舞蹈说放弃就放弃。

谁都不知道，她作出这个决定花了多大的决心。

不喜欢芭蕾，却也练了十年。

十年，再多的不喜欢也变成了习惯。

要不是陈教练拉了她一把，把她拉进了这个从小就梦想过的小天地，又怎么会感受到冰封的心重新跳动的感觉。

自己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放到秦蔓身上，可能再也不可能了。

听林教练说，恢复可能都比较难，也就是说秦蔓的伤都已经威胁到正常生活了。受到这样的伤害，选择退役后，几乎是恢复不了的。

贺苒星虽然没有和周围的队员们一样流泪，脑子却像被钟摆大锤敲打一样，脑袋都是嗡的。

“等下跟我一起去看秦蔓吧。”这时，马昕走到贺苒星身边坐下，声音闷闷的，显然刚才已经哭过了。

贺苒星不可置信的回看她：“秦蔓回来了？”

“嗯。”马昕眼神荡入谷底，“林教练说她醒来之后就转院回华西了。”

贺苒星连忙答应，二人向林教练请了个假，去了华西省人民医院。

“你们来了。”贺苒星二人找到秦蔓病房的时候，她像没有骨头的人一样瘫软在病床上，手和身体都被固定住，连转头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饶是这样，她还是使劲转动着眼珠子，冲着二人来的地方，笑了笑。

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马昕彻底绷不住了。

像一个决堤的堤坝一样，冲到秦蔓床边，埋在她病床的被单上开始痛哭流涕。

一点都没有平时冷静犀利的自持力。

“你为什么要带伤比赛呀，为什么要退役呀。”马昕抬起手想打她，又怕打坏了，只能重重的锤床。

“没办法，我这身体没有三年五载可能恢复不了，等恢复了，就到年龄了。”秦蔓的声音带着虚弱，像空中飘浮的烟雾一样。

“所幸提前断了念想，免得还占国家队名额。”

这话听上去轻松，但颤抖的声线，说明了秦蔓的勉强。

此时的贺苒星，站在旁边像个木头一样。

真正看到秦蔓，所受到的震撼更大。美丽的容颜已经被虚弱吞噬，曾经闪闪发光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

这打击太大了。

第一次获得全国第一名，却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