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张小丫似乎又变回原来的模样,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领着他们来到前店。八斗哥不由暗暗咋舌:都说女人善变,好家伙,整个是一个两面人啊!
出乎意料的是,张小丫就是这家翠玉斋的老板,领着胖子去对面不远的银行办理了一张银行卡话说八斗哥以前还真没用过这玩意,钱到了他手里,基本上是左手进,右手出,存款从来都没到过四位数。
等转完帐,八斗哥攥着银行卡,精神有点恍惚:前几天还欠一屁股债呢,可是眨眼间就有了15万,简直有点像做梦啊!
忽然,腰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八斗,疼不,咱们不是做梦吧?”
胖子使劲在马封侯的肩膀上砸了一拳:“你说疼不疼”
马封侯龇牙咧嘴:“受内伤了,上医院吧。”
一直挣扎在贫困线的兄弟俩,骤然有了这么一大笔钱,高兴得就像两个小娃娃,脸上那种灿烂的笑容,叫张小丫都有点嫉妒了。似乎她第一次切出翡翠的时候这么笑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看着那两个嘻嘻哈哈离去的家伙,张小丫恍然觉得:其实幸福有时候很简单,并不在于你有多少钱
“猴子,刚才你说上医院,俺想起来了,正好去看看小张老师。”当兴奋渐渐沉淀之后,八斗哥终于想起一件大事,这两天,小张脸上的伤疤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要不是进看守所溜达一圈,早就去探望了。
“你小子是不是别有用心?”要是评选最佳损友,马封侯肯定排名靠前。
八斗哥懒得搭理他,买了几样水果,然后坐上公交车,晃荡到第三医院。外科308号病房,就是小张住院的地方。
到了门口,走廊里面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手绢抹眼泪,医院这地方,经常能看到这种情景。
轻轻敲敲门,屋里并没有动静。倒是那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走上来:“我是小张的母亲,你们是”
“婶子,俺就是那天把她送到医院的,小张现在咋样?”八斗哥望着妇女红通通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凄惨的笑容在妇女脸上展现,这种景象胖子很熟悉,那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抬不起头、直不起腰的人、那些饱尝生活艰辛的人,他们脸上很多时候都是这种模样。
“肩膀上的伤不要紧,就是脸上的伤疤,大夫说要进行几次整容修复,手术费最低也要十万以上。我们我们娘俩”中年妇女再也说不下去了,又掏出手绢捂住嘴。
呜咽一阵,这才又继续道:“一个姑娘家,脸上要是留块疤,以后还怎么嫁人她爸没得早,孩子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敢考,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苦了孩子啊”
中年妇女泣不成声,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捂着嘴抽噎。头发粘在脸上,生活的辛酸,早早就漂白了头发。
吧嗒八斗哥的银行卡掉在地上,马封侯帮他捡起来,低声安慰一句:“八斗,好像捂热乎啦”
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八斗哥,他太熟悉了,这卡里的钱,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十五万啊,就这么飞了,一下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