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仪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她流着泪看着曲贵妃:“是啊,我这一生烂透了。不过要过去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这样遇见了。”
曲贵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戴上帽子她头也不回的便向门外走去。
待至门口她回头瞥了一眼抚摸着烛台的婧仪公主:“皇后,天启苦寒这个冬天已是难熬,又何谈下个冬天呢?,你好自为之。”
婧仪公主看着曲贵妃远去的背影。她默默的流着泪,终归这一切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自己。
第二日清晨,凤阳宫里想起一声尖叫。守门的侍卫便赶紧冲进殿内。
送饭的小宫女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婧仪公主穿着她来天启时的那身红色嫁衣,妆容精致的吊死在了凤阳宫的房梁上。不同的是,她用的不是白绫而是红绸。她的脚下放着一个半大的红木雕花的精致盒子,那盒子里整整齐齐的落着一封又一封的信。那信的封面上全都写着敬之亲启。
曲贵妃和皇帝来时,婧仪公主已被侍卫放在了榻上,而那只木匣子就躺在她身边。
天启皇帝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婧仪公主,还有她身旁的那一封封敬之亲启便气的昏了过去。而他身侧的曲贵妃只是招呼宫人将皇帝扶了下去。
曲贵妃让殿内众人都退下,她坐在榻边看着好像是沉沉睡去一般的人,笑了笑。
她想到第一次见她时的情形,那是天启五年。她听闻大盛的公主已经到了宫里,皇帝对那位公主喜欢的很。
但那公主却从来不笑,每日里都是一副别人欠她钱的哭丧脸,可偏偏皇帝就是喜欢的不行。
她好奇的去看这公主,只觉得她好看极了,有着不同于北方女子的清隽气质,柔柔弱弱的一脸愁容。眉不皱而蹙,不笑不怒像是没有感情一般。
谁成想她的这张哭丧脸竟是保持了一辈子。
“皇后,你这一辈子不亏,身不由己伤透自身,也伤透了别人。或许那日城墙送别若不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你也说不出那么多话给他。”
曲贵妃拿出那匣子里的一封信,抚摸着面上的字,喃喃道:“相识一场,我便帮你了了这桩心愿。只是若有来生,我们就莫要相见了。”
当顾慕云从天启使臣手中拿到那匣子时已是过了半月有余。
他得知了母后已死,伤心不已,他抚摸着那匣子,努力忍着泪水。那匣子里装着的是他母后一生的真心,终究是那深不见底的皇宫逼死了她。
一旁的穆沉舟看着他,沉思道:“依臣之见,皇后娘娘此举乃是为了殿下您,娘娘薨逝,天启再无要挟殿下的把柄。殿下日后举大事可再无顾虑。娘娘大义,还望殿下节哀。”
顾慕云道:“我的大业,又怎需母后搭上性命......”
二人盯着那匣子再无言语,过了不知道多久,顾慕云哑声道:“让人把这盒子送去给安家少将军。隐蔽点,别让人知道了。还有,明霞那,先瞒着吧!和大盛的联姻比较重要,估计天启那边秘不发丧也是这样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