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烟傍晚才从衙门出来,回家的路上买了三只烧鸡和一斤桂花糖糕带上。
这柳河县陶家的烧鸡铺子,做出的烧鸡味道也算一绝,就连她酒肆的王娘子也做不出来这味。
林玉爱吃这烧鸡,小六儿则爱吃甜食,尤其喜那桂花糖糕,她便时常买了带回家,也习惯了。
回到家,徐映雪迎了上来,说道:“四娘,今儿吴家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六公子让放到你库房里了。”
钟云烟点点头,把烧鸡递给他:“这三只烧鸡让张氏装盘,正房上一只,余下的你们分着吃。”
“哎。”徐映雪忙应了声,她也习惯主子时常给她们这些下人添菜了。
钟云烟走到自个库房看了看。
如今她让着小六儿管着家,她正房旁边有两间耳房,都做了库房用,一公一私。
公库放着她拨给小六儿的家用银钱和物品,让他学着管着这个宅子,虽管得还不熟练,但总要慢慢培养起来。
至于私库存放着她的物品,外头生意上和她自个的花用都从她私库出,但小六儿也有备用钥匙,分开存放只是为了做账方便。
她查了查吴家送来的东西,除了一箱四百两的黄金,还有一堆礼品。
有好些上等燕窝,估摸够宁哥和玉哥吃个三五月,还有一些人参灵芝鹿茸等名贵药材,另有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倒是够大方的。
她扫了眼东西,让人把燕窝给搬去公库,留着给小六儿和林玉吃,便先去吃晚饭了。
这年头一般人家一日两餐,通常只吃早餐和午餐,有钱人家再备些糕点,傍晚饿了填填肚子,至于穷人,农忙季节那些农民才会加餐。
但钟云烟家里如今都是每日烧三顿饭。
她见张氏烧好了饭,便喊小六儿来正房吃饭,却没见着林玉,便问上菜的张氏:“玉哥呢?”
张氏还未回话,钟云烟便见林玉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他满头的汗,脸上也沾了灰。
钟云烟不由拿了帕子递给他:“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林玉把盘子放到桌子,接了帕子随意擦了擦脸,一双黑眸发亮地看着她:“你快尝尝这道菜好不好吃。”
钟云烟闻言看向那盘子菜,是道竹笋烧鸡,但卖相不太好,有些焦了,不像出自张氏之手。
她又看了眼满头汗的林玉,拿起筷子,夹了些放进嘴里,然后点点头:“不错。”
坐在一旁的钟六郎看看四姐,又看看那道品相难看的菜,也夹了一筷子放嘴里。
最终拧着眉,艰难地咽了下去。
林玉哪里注意到钟六郎的表情,他听钟云烟夸他做的菜不错,还接连吃了两筷子,不由扯起唇,傻傻一笑,这才饭桌前坐了下来。
钟云烟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回帕子,又抬起手来,帮他把脸上的脏灰擦干净。
林玉红着脸,任由钟云烟帮他擦拭,待钟云烟擦好后,他便低下头,猫儿般偷笑了下。
又拿起筷子准备也尝尝自个第一次做的菜,却被钟云烟拿筷子扫开。
“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鸡,这盘竹笋鸡归我了。”
一旁钟六郎那双杏眼都瞪圆了,他没想到四姐的口味这般奇怪,这菜明明又咸又苦
林玉也没想到钟云烟这么喜欢吃他做的菜,不由得意笑笑,又故作施舍般道:“这道菜是我做的,你若喜欢,我往后倒还可以做给你吃。”
“唔,等天凉快些再做吧。”钟云烟应了声。
林玉那副身子,金尊玉贵的,这天若是整日去厨房,该热坏了。
林玉怔了下,接着反应过来钟云烟这是在关心他,耳根上都染了一层薄红,低低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