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营地,随着鸟儿开始在树上鸣叫,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人离开几天了?”刀不离身的胜三郎看了一眼远处那块空空的场地,随口问着身旁的利吉。
那块地方之前曾放过一个“神奇”的大铁盒子,里面的陈设让胜三郎惊的下巴差点脱臼。不过自从赵新离开后,那个大铁盒子也消失不见了。
“五天了。”利吉嘴里回答着,不留神来了个趔趄,新穿上的鞋子还不太适应,让他差点崴了脚。他手里也拿着一把红色刀鞘的武士刀,这只是赵新众多工艺品中的一个罢了,随手就赏给了他。可利吉却认为赵大人这是赐予了自己武士的地位,十分满足。
在新来到营地的十几个流民眼里,这群人穿的实在是古怪又奢侈。
营地的老流民们,无论男女老幼,每人都换上了一身保暖内衣,厚厚的棉袜子,下身工装裤、焊工鞋,上身则是一件厚厚的或绿或黑的棉大衣。
对于这些新来的流民,按照老流民们商量后的结果,吃饭没问题,铺盖也可以给,只是衣物暂时不行,必须要当面赵新大人宣誓效忠后才可以获得。
好吧,按照大人每次回来的间隔,你们有的等了。
因为帐篷不够,新来的流民只能在帐篷外侧用树枝搭建了临时睡觉的窝棚。
经过这些天,零零散散的又增加了十几个流民,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原本是想着往海边跑,起码在海滩上怎么也能捡些贝壳,抓几条小鱼来果腹,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个营地。
经过赵新在营地里几天的安抚整顿,受伤的人伤势逐渐好转。而一天两顿大米饭的加持,让这些瘦弱不堪的人都恢复了生气,好几位居然都长胖了。当然了,这其中就包括万造的大鼻涕儿子。
这小子刚淘完气,让正在帮厨的万造老婆一把薅住,脱了裤子就是几巴掌狠揍。
病情康复的万造和另外四个壮年男子,都被赵新赐予了武士刀,这些人加上胜三郎、利吉,被营地里男女们称呼为“赵大人的七武士”。
胜三郎的伤势刚刚恢复,就开始在每天清晨教授其余六人武艺,六个人中,一个叫做久藏的家伙进步是最快的,很有天赋。几天下来,就逐渐能和胜三郎打的有来有往。久藏也很刻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练习武艺。
至于一个叫茂助的家伙,是被骂的最惨的一个。他原本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农民,因为看着身体强健,就被赵新“拉了壮丁”。每次练习,无论胜三郎怎么仔细讲解,这厮死活不开窍,气得胜三郎开始用树枝抽他。
这次赵新离开前,将前次采购的粮油食品全部都留了下来,并详细说明了厨具的使用方法。
他之前采购了二十吨大米,按照古代计量单位换算的话,有将近三万四千斤之多。这小两百号人就算一个人一天吃一斤,最少也能吃小半年,足够等他回来了。
按赵新走之前说的,他要去找船,带大家出海,到一个没有将军藩主和武士的压榨,自己劳动能丰衣足食的地方去。
所有的流民都对赵新的话充满了信心,他们满怀希望的等待赵新的归来。
而在时空的另一边。
经过了旧社会的凄惨对比,赵新回来后又浪了三天,然后才开始考虑事情。
“我勒个去的,到底去哪合适呢?”赵新坐在电脑前,来来回回翻看着地图资料。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咖啡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
前天他终于脱手了五件大型钧瓷,买主就是他那个富二代朋友的老爹。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赵新(其实是浪累了),开始在家专心查找资料,寻找落脚点。考虑到十八世纪的情况,能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一个是向东北,沿着阿留申群岛向东,越过白令海峡,再向南进入北美大陆西海岸,比如旧金山地区;另一个就是向西,越过津轻海峡,再向西偏北进入熊岛。
第一个当然好,这时代的大洋彼岸的西部只有印第安人和少量的西班牙人活动,气候也温和湿润。可是麻烦也不少,首先就是18世纪末阿留申群岛上的那些凶狠的西伯利亚毛皮猎人。
话说自从沙皇俄国的白令和奇里科夫两人在1741年的探险中,发现了阿留申群岛之后,此地大量的海獭和海豹吸引了大批西伯利亚猎人,并逐渐定居在此,成为沙皇俄国向阿拉斯加挺进的立足点。要对付这些西伯利亚猎人,仅凭着武士刀可没戏,必须要有火器才行。要知道到了十九世纪初的时候,这些凶狠的西伯利亚猎人已经把阿留申群岛上的原住民都杀光了。
而最要紧的问题就是船,他可没有大货轮。即便就是有,他也没有那么多海员来使货轮开动。现成认识的海员就一个,刘胜。赵新还不知道刘胜会不会帮他,这可不是开个船那么简单,而是先到18世纪再去开船,搞不好就要出人命的。
其实赵新之所以在两个地点上纠结,原因在于他心里就是想占据大洋彼岸的西部地区,这里有温和的气候适宜种植粮食,少量的西班牙人无法构成威胁,而最重要的还有黄金,很多。
但其实对于现在他的条件来说,去熊岛最合适,而熊岛的海湾对面,就是海参崴。
18世纪末,沙皇俄国的触角还没伸到这里,熊岛荒无人烟,海参崴这时还只是个小渔村。在乾隆三十八年编撰成书的《皇清地理总图》上,熊岛是连个位置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里就要提到清代设立的吉林将军了。在清乾隆二十二年以前,被称为“宁古塔将军”,所谓的“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就是在吉林将军的管辖区。
清代吉林将军的所属辖区极为广大,北起鄂霍次克海,南至日本海的海面;西至宁古塔界(今牡丹江附近),至盛京威远堡开原界;南至长白山南图们江、鸭绿江1300余里,与朝鲜分界;北逾黑龙江至外兴安岭,与沙皇俄国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