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文禹摇摇头,不怒反笑。转身欲下车。
“抓住他,他要逃!”
周骞、蒙川几个欲冲来,文禹冷不丁从驾驶员靠椅下抽出一铁棍,是驾驶员修补轮胎时用来撬胎的。他右手单握铁钎,指着涌来的周骞、蒙川、夏守田几个,几人不由后退。
一车人战战兢兢。
“你想干嘛,冲我来!不要伤害其他人。”马塘拍拍胸脯,豪气地说。
“不要冲动,都是一个局的同事。”牛局缓和了语气。
“同事!”文禹从牙缝中挤出两字,一边低身从过道捡了几个空水瓶,又从座椅背后的收纳袋中拿了几个,一一塞进浅绿色野外作训服中。
戏剧学校老师麦娘五岁女儿翘摇盯着文禹晃荡的水壶,一双黑亮眸子带着惶恐和无助。刚才水分到麦娘时没了。
他缓缓退向车门,经麦娘身边时,见着翘摇令人心碎的乌眸。文禹朝她粲然一笑,把钢钎用脚踩了,取下翘摇挂在脖子粉红塑料水杯,侧出水壶,咕嘟嘟给她倒满。
“谢谢!”麦娘弱弱呼出,柔绵而发苶。
在众目睽睽、各种表情下,文禹退出车外。
黄昏似乎来临,却又不似黄昏。半个天空灰暗,却不像夜的黑;另半片天空布满黄云,像随意抛洒的絮,从浑黄半空和灰暗之隙漏出散漫之柔光,似霞非霞,整个天空仿佛就浮在头顶。
众人透过窗缝,目睹文禹隐约于荒草,渐渐消失。
大家又议论开了。
原来文禹才是与绑匪勾结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带着水跑了,是去联系劫匪吗?
从他的话里听出这个地方很遥远,很隐密,政府一时半会找不到。
马塘叫孙洛如坐到后面来,叫她详细说说文禹情况。
“他两年前才到非遗办,比我迟一年。听说在海军特种部队当了多年兵,好像是个小官或者教官之类的,不知怎么会到我们这样的单位。”孙洛如说,“但这两年间,不时有公安武警的请他培训,他高傲的很。”
“他是本地人吗?”马塘抬了抬眼说。
“不是,楠京的。”
“结婚没?”
“结了,老婆好像是个音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