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单是张昶和金蕊看到了烟,众人还疑是两人看差了眼,但文禹说确切看清了,谁也不会疑虑。
只是远远望着距离似乎很近,但实际路程就远了,且看着真切,找起来就不辨东西南北了。
“我们还是得想个办法,地面这么大,不一定正好碰。”郭老师望着文禹说。
“办法也只有烧股烟,我们在此等着,或许他们看到时找来。”文禹悠悠地说。
“这方法是行,但我们最多等个半昼或几时辰。”郭老师说道。
“我想是这样,我们今天也难赶回去了,干脆一直朝前,走到那大河边察看察看,回转时在此露宿,看看情形。”文禹把长矛拄在地说。
“这样最好,反正食物和水够几天食用,我们不妨现在捋出一块地,点个大烟。”郭老师欣然说。
“再在地划几个字,他们一看就知道是谁。”麦娘插嘴道。
“这办法妙!与其我们搜他们,不如他们找门。”文禹道。
众人立马动手,烧着一柱浓烟冲霄而。
“怕是八里十里都一目了然了。”郭老师哈哈笑着。
“就是要这效果。”麦娘便说边用荒草在地摆出“梧州”二字。
伫停片刻后,文禹手执长矛于前,翘摇、麦娘、郭老师紧随其后,众人一字拉开向前踅去。
又一番奔走劳顿,早望见前端荒草茂密,而地势趋低。穿行数百步,一条白河抢入视线,人未近前,一股腥臭味呛来,众人捂着口鼻趋前,只见整个水面充盈着泡沫,远瞧着白晃晃,近看却浑黄如酱。因水位低且水面静止不动,看不出水流方向。还以为多么美好的一条大河原来是条臭河,大家不由一番扫兴,索然而归。
返回到点烟处,烟雾早熄灭,“梧州”二字仍完好如初,文禹查看四周设置的标记,也未见有被拌过痕迹。
天色已换成灰白帷幕。多年作息习惯,大家早把明亮而柔和的色调当成白昼来劳作,而灰白暗淡的视觉当成夜来休息。此刻,荒原进入了“夜”的界面,大家显出疲劳和倦怠。
“他们大概未看到,或者看到时快熄灭,找不过来了。”郭老师猜测着。
“不管怎样,我们在此守一晚。”文禹说完又叫张昶把取火工具卸下先烧起烟信号。
张昶脚踏一块小方木,一根尺把长的圆木棍对准方木小坑印,双手快速地搓着木棍,钻出的热炭顺着方木小槽滑到火绒,热炭有黄豆大一堆时,张昶双手捧了火绒及裹着的干草末,均匀地吹起来,一会烟渐浓渐厚,一点红光在一团干草中蓬勃燃起。
跟随文禹的时间里,人人都学会了最基本的钻木取火生存手段。
烟柱翻卷而,灰白的天幕下分明浓烈。
以防万一,在七八十步远距离,文禹找了处较隐蔽处叫大家歇息,并说半夜由他来值守,下半夜由郭老师和张昶值守。
麦娘说她们几个女同志都参加值守。
文禹略略考虑后说那就两人一组去添一次柴草,你和我一组。
指了指麦娘继续说:“其他两两组合,有动静叫我。”
麦娘和几个女同志迅速铺开垫布。这些垫布还是以前从大巴剥下来的灰麻布,结实耐用,平时舍不得垫,外出露营时正好用。
饮用了水和食物,就地休息,或卧或坐。
麦娘靠着文禹的背坐下,她知道文禹野外从来不躺卧休息。文禹说躺卧时身心舒适,人一舒适就易松懈,丧失警惕。狮子、老虎可以四仰八叉而睡,是因其强大,而柔绵的草食动物别说睡觉,甚至抱孕生产都得站着,时刻保持高度警醒,发觉危险即刻撒腿就跑。这就是保持不舒服的姿势就是保持警觉,而警觉是生命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