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鞋表情更是尴尬,半晌才答道:“王爷勿怪,其实王爷当时被二王子提拔为曲靖知县时下官是打算在王爷面前提提这事,斗胆僭越,想让王爷称呼下官声座师但下官听到了王爷你进京之后的所作所为,就说什么都不敢再提起这事了。”
“我的风头太劲,担心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怕被我牵连对不对?”卢胖子微笑追问,冯姓老实点头,卢胖子不由笑得更是开心,又不由叹道:“不过也不能怪你,回想起我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也每每吓出身冷汗,如果不是王爷恩眷,全力保全,如果不是鳌拜与满狗皇帝的矛盾难以调和,我又岂能活到今天?当时如果老公祖你说出了真相,晚眷生完蛋,老公祖你也非得受牵连不可。”
叹罢,卢胖子又拍拍冯耻的肩膀,柔声说道:“恩师,不用担心了,学生还算争气,没给你丢脸,现在也能反过来保指你了,留下吧,不要回去给郭壮图陪葬了。”冯姓眼含热泪,重重点头。
卢胖子留下洪化朝廷的使者冯鞋,让他在越王府中任职,在这个到处城头乱变大王旗的烽烟乱世,实在是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即便是派出冯姓的郭壮图都没有感觉太过意外,但是对于洪化朝廷上的其他文武官员来说,却无疑是个明显的信号,这个信号就是群手军也可能接受洪化小朝廷的官员接受,并且还可以委以重任。
看到了这样的希婆,为了荣华富贵更为了自已的身家性命,洪化朝廷的文武官员难免会生出效仿冯跬的念头,也不再过于害怕郭壮图和夏国相兵败如山倒,胖子军打回云贵。
有这样念头的洪化小朝廷文武官员目光未免有些过于长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壮图再怎么不得人心,夏国相再怎么有这样那样的性格缺陷,但吴老汉奸给他们留下的遗产还是足够他们挥霍阵子,因为扩张过于迅速带来无数内部问题的胖子军,想要在短时间彻底消灭郭壮图和大大小小的军阀统天下,难度还是有些过大,再加上道路交通和科技生产力等各方面的限制,还有洪化朝廷和吴氏宗族的拼死抵抗,胖子军疯狂扩张的势头,终于还是在洪化三年的下半年受到了遏制。
到了洪化三年年底时,胖子军的西南版图还是被限制在湖广江西和广东境内,没能取得新的重大突破,仅有高洪宸率领的胖子军精锐打下了黄州和汉阳,与复国相的武昌军队隔江对峙:韩大任则在荆州城下遭到了吴应旌兄弟的顽强抵抗,缺乏水师卢胖子又明令不许韩大任挖开万人堤祸及荆襄百姓,所以韩大任也没了办法,只能是采取攻占夷陵,切断荆州粮道和重兵围城的消耗战术,与无粮无援的吴应旌兄弟对拼消耗。而李天植虽然打下了韶州,主要精力却放在剿灭闽粤境内残敌的工作上,没能再次向西步。
不过没关系,胖子军的扩张势头受阻,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敌人身上,而是出在自军的内部问题身上,粮草和武器在上半年时大量投入了福建战场和辽东战场,后继乏力,主力过于北倾,时之间难以南调,新征兵又缺乏经验战斗力较弱这才给了郭壮图夏国相和吴氏宗族的喘息机会。而随着胖子军的综合力量逐渐向着西南战场倾斜,新兵新军通过实战逐渐历练成熟,新占州府的逐步稳定,地方政务运转逐渐走上正规西南战场取得重大突破也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进入了公无六七九年同时也是洪化四年的春天,农历三月初的时候,荆州战场上终于传来了喜讯,被韩大任包围了车年多的荆州城池因为粮草用尽,城中士卒发起兵变打开城门向胖子军投降,荆州城池终于不攻自破吴应旌带着亲兵队突围时被流弹击中面门要害落马而死。韩大任进驻荆州,救出被吴氏宗族囚禁的吴国贵之弟吴国正,然后率军从虎渡口渡江,继续进攻澧州的吴应昌军,粮缺兵少的吴应昌不敢抵敌,率军逃向永顺。
紧接着,孤悬常德的卢胖子师兄刘之复接受吴国贵之子吴世群招抚,率军易帜宣布并入胖子军。消息传到武昌,夏国相大惊失色,为了避免被胖子军切断他与郭壮图的联系度打算放弃武昌和岳州返回长沙,集中全力夺回常德,但又舍不得抛弃相对富饶繁华的湖广鱼米之乡,迟迟下不定这个决心,韩大任军乘机从容南下,接管常德重镇,迫使郭壮图军只能改走漫长的宝庆衡州路为夏国相提供武器供应,也迫使卫朴从郴州回师衡州,大大分担了李天植军团在闽粤战汤上承受的军事压力。
当然了,尽管拿下了常德,切断了郭壮图与夏国相最方便快捷的联系道路,但是要想拿下夏国相手中的三大重镇武昌岳州和长沙,也不是那么容易,先不说复国相事先已经在这些重镇里屯足了大量的新式火器,这三大重镇里囤积的粮草也足够夏国相军三年之用历史上,这些粮草都被咱们的吴应麒二王子卖了。
不过还是没关系,胖子军已经三面包夹了夏国相,攻打湖南北部的武器弹药和粮草军需也已就位,卢胖子声令下,韩大任从陆路出兵攻打长沙,李茂著和李继扬从安庆鄱阳湖逆流而上,赶赴武场战场接应高洪宸渡江,三军合力攻打武昌城,姚仪也从凤阳出兵,赶赴汉阳沿江设防,防范夏国相孤注掷北上攻打胖子军相对空虚的湖广防地,同时做为预备队可以随时投入武昌战场,夏国相南北受敌,顿时陷入苦战。
与此同时,在广东战场上立足渐稳的李天植不甘示弱,也上书卢胖子,请求从广州出兵西进,攻占两广威胁郭壮图腹地。但是李天植的奏表送到了北京后,卢胖子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李天植的要求,命令李天植继续按兵不动,暂缓西进,没有旨意,不许向西发起大规模进攻。如此来,不要说满身热情的李天植将要莫名其妙,就是卢胖子在北京城里几个走狗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也莫名其妙,起询问卢胖子原因,为什么不许李天植立即出兵,从侧翼牵制洪化军队,分担湖广主战场的压力口“原因很多,主要有三个。”卢胖子答道:“从去年下半年我军的扩张势头受阻来看,我军想要同时打赢两个大战场,还是相当吃力,去年下半年我军进攻受阻,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火器消耗过多,基本上耗光了所有的库存火器,到了后来只能边全力生产边打,供应不上出现断档,甚至出现韩大任队伍里连三好炸药和高精度炮弹都用光的情况,这才在荆州城下迟迟难以打开局面。”
“这吹,我们在湖广战场上的主要对手夏国相,手里也有新式火器,我们所需要消耗的火器势必更多,所需要供应的火器数量也必然更大。我们如果再不汲取教训,把主要后勤力量投入湖广战场,搞不好又会向韩大任样,靠着原始的马刀长枪去攻打长沙武昌和岳州了。”
“这倒也是。”姚启圣点头表示理解,附和道:“记得王爷也说过,和郭壮图夏国相逆贼交手,打的不是士兵和战马,打的是火器供应,夏国相在长沙岳州和武昌囤积了大量火器,我们要想取胜,唯的办法就是全力保证湖广大军的火器供应。”
“可是李天植西征两广,主要对手里火器并不多啊?”朱方旦疑惑的问道:“我军在两广的敌人中,除了董重民有部分火器外,其他几个对手祖泽清马承荫和李逢春,手里的火器肯定都不多,这半年多来我们给李天植将军补给的火器,应该足够了吧?再说了,祖泽清和马承荫这些人,都可以争取招抚过来啊?”
“这就是第二个重要原因,政治原因。”卢胖子答道:“祖泽清和马承荫,祖泽清是太祖高皇帝的嫡亲表弟,马承荫的父亲马雄也素来效忠太祖先皇,我们用什么名誉招抚他们?还是用先皇遗诏?”
“当然是用先生遗诏了。”朱方具惊讶说道:“难道还用别的名誉招抚不成?”
“用先皇遗诏招抚,后患无穷。”卢胖子冷冷答道:“王绪和高得捷几次请旨移军陕西,从陕西南下攻打汉中和四川,都被我找各种理由拒绝,也是这个原因四川被吴氏宗族控制,现在把他们招抚过来,将来很难善后。”
“难以善后?可我们不可能直不打两广和四川啊?”朱方旦又疑惑问道:“难道王爷还想借刀杀人,借郭壮图的手去干掉他们?”
“当然不是,如果我想借郭壮图的刀,现在也不会猛攻湖广了。”卢胖子微笑,又挥手说道:“不用急,这些问题我自有解决的办法,快了,现在已经五月了,时间就快到了。”
“时间就快到了?”姚启圣和朱方旦面面相觑,越来越觉得卢胖子难以琢磨。
“姚军师,朱神医,你们还记不记得?”卢胖子忽然又问道:“去年的正月初,你们率领文武百官在武英殿中对我说过什么,我又是怎么回答你们的?我的公务太多经常忘掉小事,到了七月初,记得提酲我回答你们的请求。”
姚启圣和朱方旦彻底傻眼了,益发搞不懂卢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都已经在天坛发过毒誓绝不做那样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难道卢胖子又反悔了,不准备把皇位留给儿子,打算不顾天下哦骂强行称帝了?
“给王少伯和高得捷去两道钧旨。”卢胖子又吩咐道:“让他们抓紧时间把手里的差使交代下,在七月初之前赶回北京。还有六曹掌印汪士荣和主要的吴军降将,七月初那天务必都要在武英殿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