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光芒顷刻间洒满这片连绵起伏的大山,浓雾很快就被驱散,一片郁郁葱葱的大青山展现出来。
阳光也将林间的飞鸟唤醒,叽叽喳喳地飞出巢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大概鸟儿也知道这个理。
山脚下有一片废墟,废墟前面是一口古井,井口呈六棱形,青石井沿上镌刻着“圣泉”二字,隐然透出些古朴苍凉之意。
“汪汪汪”几声雄浑的狗叫声将胖子惊醒,一骨碌爬来,顺手抱起身边的一块石头,高高举过头顶,和面前的一只大黄狗对峙。
胖子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小牛犊一般高大的家伙是狗,还好那个一身黄毛的大块头并没有扑上来,它只是用轻蔑的目光瞟着胖子,粗壮的嘴巴子偶尔吧嗒几下,发出几声警告,就叫它对手的两腿不由自主随着颤抖。
奇奇后脑在石板上磕了一下,也立刻疼醒,朦胧中看到眼前的大黄狗,还以为是自己家里那一只,忍不住欢呼一声扑上去:“黄黄”
靠,胖子吓得腿也不哆嗦了,那条黄狗比小女孩还高出半头,对于七八岁的小萝莉来说,足以致命。
可是还没等他采取行动,小萝莉的双臂已经挂在狗脖子上,脑门顶脑门,零距离接触。
完了,胖子两手一软,石头落地,差点砸在脚面子,他这才发现,自己举的石头好像大了点。
据说人在危急时刻能爆发潜能,胖子也顾不得考虑这些,壮着胆向大黄狗扑去,小萝莉是他带来的,就得负责。
诡异啦,大黄狗并没有实施任何暴力,反倒使劲摇晃尾巴,还伸出半尺多长的大舌头,在奇奇脸上舔了两下。
奇奇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两把,然后皱着鼻子使劲扇了几下:“臭黄黄,又没刷牙”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小巴掌揪住大黄狗的耳朵,使劲来回揉搓,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警报解除,胖子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人命。不过看到小萝莉摇晃狗头的举动,又提心吊胆起来。
这只黄狗大概和胖子差不多,都属于憨厚型,对于小姑娘的蹂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叫胖子白白担心。
以手抚胸,胖子不禁自言自语:“还好我的心脏承受力比较强。”但是紧接着,他就瞪大一双小眼睛,愣愣地望着前方走来的那人。
头上一顶金黄的草帽,正中印着一颗红五星,走近了还可以看到下面的一行小字:农业学大寨。
上身穿着发黄的白背心,胸前印着光芒四射的红太阳下身一条蓝布裤子,膝盖处缝着两块长方形的补丁,有一块还是灰色。胖子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乞丐服。
脚上一双黄胶鞋,没穿袜子肩膀上扛着一根木杆,最后面弧形曲柄还焊着一块半圆形铁片,在胖子的印象里好像叫锄头。
“小哥,看着眼生,那个屯儿的?”来人张口说话,声音有点粗,也有点土。
胖子这才注意来人的相貌,刚才他主要是被对方的一身行头震撼,记得好像老爸当知青时候留下的一张照片,就是这个打扮。
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黑里透红的皮肤,瘦瘦的一张脸,额头眼角的皱纹就像年轮一样,忠实地记录了沧桑岁月,不过,眼神却安静而坚定。
胖子不敢做声,开始告诉运转:肯定没穿越到古代,看这打扮也就是六七十年代的农民,不知道结束没?
“小哥是下乡知青?”见胖子不吱声,老农继续发问。不过看到胖子白白胖胖,不像是知青的样子。
胖子只能一个劲点头,好歹也算知青的后代,多少也沾点边:“大叔,这是哪?”
“靠山屯。”来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青山,然后就蹲在地上,从腰里拿下一杆小眼袋,打开布口袋,将烟袋锅伸到里面。取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满满一锅旱烟。
用大拇指将碎烟叶压实,然后向胖子让了让:“小哥,来一锅。”
胖子连连摆手,然后手忙脚乱地在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包白沙:“抽这个。”
那人眼睛一亮:“带嘴的?抽着没劲。”说完取出一包火柴,把烟袋锅点着,使劲吧嗒两口,几股青烟冒出。
胖子立刻闻到一股辛辣,连忙把头偏转一下,蹲在来人对面,琢磨该怎么问话。
“小哥贵姓?那个洋娃娃是你闺女?真俊。”来人看着和大黄狗撕疯在一起的小萝莉,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
“汗,我还是处男呢。”胖子可不敢应承这事,只好低声说:“不是。不过也是知青的后代,母亲没了哦,我免贵姓黄,名叫黄良。”胖子小时候没少听老爸将插队时候的事,所以才能说出“免贵姓黄”这样的高论。
老农点点头,又使劲吧嗒两口烟,朦胧的青烟将他的面孔也变得有些朦胧:“可怜这闺女啊还好结束了。”
胖子心中一喜:“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赶上才倒霉呢,像我这来历不明的人,估计不是牛鬼蛇神,就是潜伏的特务。”
欣喜之下,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今年是七几年?”
老农明显一愣,然后就被旱烟呛得咳嗽几声:“还七几年,现在是八零年。”
“1980年!”胖子也呆了一呆:这时候我好像还没出生呢,咱怎么说也是80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