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无语凝噎,半晌没有说话,姚老二洋洋得意,一旁的姚文稷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对顾音书道,“他不懂事,从小在南疆国长大,受了不少挫磨,性格乖张,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介意。”顾音书放下茶杯看向姚老二然后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他性格挺好的,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会强作喜欢。”
这一次姚老二说不出话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别人若是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那他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找茬,可若是跟他来硬的,那不好意思,我比你更硬。
接着他又听见顾音书对姚文稷提出一个问题,“我倒是觉得,你对这个南疆国出身的姚神医特别关照,就像是老父亲一样,而且,你俩又都姓姚,这样的巧合,不难让人想多,你同这位是什么关系?”
姚老二心中的一根弦绷紧了,他竖着耳朵听,甚至都没敢抬头看一眼姚文稷的神色是否有些为难在里头。
“很明显,我们是同胞兄弟。”姚文稷十分坦然道。
顾音书闻言,“哦?我还以为……”
姚老二很开心,简直要跳起来了,如果不是为了在哥哥面前保持一个好形象,所以只好将一腔热血都喷洒在顾音书的身上。
“你以为什么?”
气势汹汹,看起来十分可怕的姚老二很快就被顾音书无视了,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我还以为姚神医是姚将军的私生子呢,毕竟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最是容易与敌国的女子产生些情感瓜葛。”
看着姚文稷五颜六色的脸色,顾音书又不怕死的添了句,“不曾想,你二人居然是同胞兄弟,不过,即是同胞兄弟,怎的姚将军看上去竟然像是姚神医的父辈。”
她转头看了眼外面冰天雪地的景致道了句,“想必是这南疆国十分养人,原本我只是想进来转转就走,看来,我得在这儿多逗留一阵了。”
姚文稷仍旧面无表情,不过,姚神医却分明高兴了起来,任谁都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只不过顾忌与他同被人比较的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只能努力压制着不停上翘的嘴角。
“姚神医!姚神医。”
姚老二回过神儿来,看向顾音书,“你叫我?”
顾音书忍着笑意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然后推向他,姚老二的眼神一路跟着那金子的走向,最后眼看着金子停在自己面前,他抬头一脸诧异地盯着顾音书,“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顾音书十分自得道,“不好意思,我一直都这么有钱,而且,我有钱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王妃才有的,这些都是我的私产,所以,劳烦你这个东道主去同这里的掌柜知会一声,把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都上一遍,我快饿死了。”
有钱赚没人会拒绝,姚老二忙不迭地下楼去了。
门关上,姚文稷同顾音书相对而坐,良久,姚文稷还是开口问了句,“顾小姐,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这偏僻的南疆国的?可曾同家里人打过招呼?”
在他来之前,是知晓一些顾音书的事的,说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还是在兴国公府失踪的,除了顾梦龙发了疯似的寻找,他没有看见兴国公露一次面,为此他还暗暗猜测过,这兴国公怕是不是顾音书的亲爹,否则,怎么每回失踪不偏不倚都是在兴国公府呢?
对此,摄政王告诉他,“你放心,兴国公可是个极其聪慧之人,这种事情不会做第二遍的,掳走顾音书的另有其人。”
顾音书笑了笑,“姚将军不也只身来到南疆国了吗?我听说,原本你与君鸣凤是要攻打这南疆国的,现在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姚文稷没有打算瞒她,“顾小姐,晋朝已经与南疆签订了百年和平契约,这里不会再有征战了,至于我,我是来接我弟弟回去的,虽然在南疆国长大,但说到底还是我晋朝的子孙,而且,他在这南疆国过的十分艰难。”
顾音书勾唇一笑,“是吗?我听说他可是这南疆国的王!”
“是,是王,不过也是一个傀儡,他是因为父母辈的恩怨而承担这些不必要的责任,此次我来南疆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用和平来换他一生自由。”
姚文稷并没有一丝惊讶,从他在这南疆国见到顾音书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这个顾小姐不简单,绝对不是从前那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官家小姐,所以,她知道姚老二的身份也不足为怪。
顾音书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姚文稷会如此坦诚,她看着姚文稷道,“你真是一个好兄长,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哇哇哇哇哇兄长,只可惜,我们俩注定不能当一对普普通通的兄妹。”
姚文稷并不认同顾音书的说法,他是不是一个好的兄长他不知道,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罢了,倒是顾梦龙,自己与他也算是有半师之谊,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便颇有些不高兴道,“顾小姐只是待在自己的思维认知里太久了,你可知你当初嫁给摄政王归宁的时候在兴国公府失踪,你哥哥为了你几乎和你父亲反目成仇,他还将自己的军职都辞去,义不容辞地随着摄政王去辰国找你,后来你回来了,却不记得他了,他不知道有多难过,他一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的哥哥,是你自己不愿睁开眼睛看罢了,或许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是你哥哥他对你真的,说一句付出所有都不为过,甚至与你的父亲都比不上。”
顾音书愣住了,半晌才强装颜色道,“你看我都忘了,姚将军是我兄长的师傅呢。姚将军,其实,我是逃出来的,晋朝境内已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想着既然这南疆一时半会儿攻不下,索性我就在南疆待着,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姚文稷不可思议道,“逃,是谁?”是谁要追顾音书,甚至连国内都待不下去。
“国师,容尘。”顾音书淡淡道。
姚文稷猛地站起身来,“国师?他为何要……”
“来了,来了,菜上来了。”房门外传来姚老二噔噔噔上楼的声音,顾音书看了眼姚文稷,无不调侃道,“这南疆国王还真是孩子心性,看得出来,他在你身边很放松,或许,让他回去晋朝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此番你二人来南疆国要办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不如带我一起,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姚文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已经被打开了,姚老二先一步进来,身后跟着六个人,每个人都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大盘菜,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肉香窜进顾音书的鼻尖,她忍不住食指大动,一抬头,姚文稷还在那边欲言又止,她立刻道,“不管有什么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姚文稷只好打住,可是他心里却要好奇死了,很快菜都上齐了,有荤有素,还有甜汤,最重要的是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可是桌上并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