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周秀秀的泥娃娃为什么会在温小白的背包里,这驴车就突然不走了。
这地段儿可是在三山闭月的范围之内,一看驴不走了,老光棍儿顿时坐不住了,东看西看的问了一句,“怎,怎么啦?”
“路被挡了,”温小白低声说着,下车拽过了背包,说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老光棍儿是本地人,对这路也了解,但别指望他去探路,这老东西没直接尿裤子就不错了,我见老头子瞄了温小白一眼没说话,便起身拿了背包,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温小白低声说着,已经朝前面去了。
说实话,现在我倒不是怕他出啥事儿,我是怕他自己跑了,完事儿我俩出事儿。
我招呼了老光棍儿一声,但这老头子说什么都不去,我只好自己去追温小白了。
这段路的雾气很大,但我有手电,温小白也没走远,我很快就追上他了,小声说,“我以前听老光棍儿说过,这段路挺阴的,你说路被挡了,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啊?”
温小白回头看了我一眼,回手从背包里摸出了手电,这一刻温小白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可能吧”
“可能?”我莫名其妙的看向温小白,心说现在可不是心不在焉的时候,他想啥呢?
“我是说”温小白的语气有些尴尬,话说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跟在他后面差点儿撞到他背上,不禁一愣,绕过他用手电照了照前面,问他,“什么?”
温小白没有回答我,我也不用他回答了,在我俩前方五六米的距离,浓雾缓慢的流动着,却甩开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短暂的凝视打量,温小白这才继续说,“我没有恶意。”
他在和那个鬼说话?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又躲到了温小白的背后。
荒山里的夜很安静,这三山闭月的地段儿,就更安静了,就连丁点儿的鸟叫虫鸣都没有,就静悄悄的,所以温小白缓步上前的时候,登山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嘎啦声,异常清晰。
我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添乱,就站在原地,用手电照着那边。
温小白走过去,用手拨动了一下那个模糊人影前的浓雾,瞬间雾气流转,那人影崩塌的不见了,可随后我就看不到温小白了。
一股浓稠的雾气,迎面而来,瞬间就将温小白吞噬了进去,或者是将我与他分开了。
我当时有点害怕了,回头看看老光棍儿驴车的位置,只有浓稠的雾气,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禁小声招呼了两句,“大哥?你还在吗?”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用手电照着,壮着胆子往前走了走,估摸着是走到了刚才温小白站的地方,但这地儿已经没人了,这是一条山下的路,很窄,一边是陡坡,一边是山根路下的排水渠,所以这路就那么大个地儿,温小白不在这地方,那是往前去了?
这货咋不等我呢?我心里奇怪,但想起他背包里的那个泥娃娃,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踏步的顺着路追了过去。
有什么好怕的?鬼我又不是没见过。
心里自我安慰着,我顺着这路走出去一段距离,手电光所触及之处依旧是白茫茫的雾气,我只能确定还在这条路上,因为可以看到路边的排水渠和陡坡,但前后黑漆漆的冒着白雾,啥也没看到,而温小白就像从这路上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
越是往前走,我这心里越是发虚,就在我犹豫是不是应该回去找老光棍儿的时候,面前的雾气突然猛地一蹿,一张人脸凸出来凑近了我,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那张脸和我只有毫米的距离。
顿时一惊,想转身,却腿脚不听话的跌坐在了地上。
那张脸突然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我用手电照着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就在我侧头的时候,那张脸,又从我右侧蹿出来,张大了嘴朝我的脸冲了过来。
虽然见鬼见多了,但我见到的都是附在人身上的鬼,这样的邪门儿东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一下,差点儿没给我吓死,条件反射的我惊叫一声,立刻朝路边的引水渠退了过去,挥舞着手里的手电,想躲开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