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在老贾的废品收购站按下手印的事情来。这一段时间里,除了那次有点古怪之外,再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事情。
“我第一次去老贾的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他要我去他的一个地下室按过手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为了获得他的信任,就在那里按了。这是不是会有问题?”我抬起手掌来看了看,然后问迟如是道。
“按手印?什么手印?”她问道。
于是,我将那晚如何跟老贾谈判,如何进入地下室,如何按下手印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并且我也说了我在墙壁上看到了许多手印。
迟如是顿时有些慌张,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他把你的魂魄扣下了!”
“他不是想要找你吗?扣下我的魂魄干什么?”我有点急了。
“还能干什么?他怕你不按照他的说法来做,所以先扣下你的魂魄,借这个要挟你。这个老狐狸,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别人,哪怕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你说的那个地下室里的手印,应该是以前别人摁下的。不知道他坑害了多少人!”
我心里回忆梦境中的情景,心想,那个淡然说话的人到底是谁。或许他的手印就在我的手印旁边,所以梦里也隔得很近。而哭号敲打之声,就是墙壁上其他手印的主人发出的。那些手印的主人应该跟我一样做着类似的噩梦。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魂魄被老贾禁锢起来了。而那个淡然的人应该知道一切秘密。
“那那怎么办?”我无助地问道。
“只能去那里把手印取回来了。”迟如是说道。
“可是怎么取呢?”我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而迟如是还是他们的猎物,我们都不可能主动羊入虎口。
迟如是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去给你取回来!”
我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今天晚上差点就中了他们的计,我们不能主动送到他们的圈套里去。”那个戴着红盖头的女鬼被公孙敕有意用桃木剑刺死的画面还清晰地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当时那个红盖头下面的确实是迟如是,我也没有半点办法救回她。
可是迟如是说道:“你还就说对了!既然他们用计谋,我们就要将计就计!”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她笑了笑,问道:“难道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吗?我可是认真的!不然你撑不了几天了。人的身体一旦没了魂魄,就会渐渐衰竭,最后死亡。”
“可是”
“别可是了,一个大男子汉,怎么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你既然让我寄居在这里,我也得报答你,是不是?”她说得轻松,但是我知道她是假装轻松。
“不行。”我摇摇头。
“你说的不算。好了,你早点睡吧。身体没有了魂魄的话,最好多多休息,多多睡觉,这样可以让身体支撑的时间久一点。”
我还要反驳,她却倏忽一下消失了。我怎么喊她,她都没有了回应,就像我刚刚被她附身的时候那样。
沙发上的旺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居然先于我睡了。我“旺财旺财”地叫它,它也不搭理我。它跟迟如是是一伙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去厕所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想,本来是我心变软要救她,怎么变成现在要她来救我了?
第二天,我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了石榴的电话。
石榴咋咋呼呼地在电话那边喊道:“喂,喂,昨晚是怎么回事啊?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没有受伤吧?当时于朵朵吓得肚子疼,以为是要流产了,我只好先送她去医院。去医院的路上她死活要回家。我就送她回家了!我本来是想回头去看看你的。”
我说道:“我跟那个朋友其实不熟,看到他们打闹起来,又发现你们不见了,我就先离开了。”
“哦,这样啊!”
“你们公司怎么还接这样的活动?”我问道。因为受了公孙敕的骗,我感觉石榴也有可能是他们安排好了的。
“有钱就接呗!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我也怀疑,那个姓贾的老板好像在哪里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现在开废品收购站都这么赚钱了吗?”她在那边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敷衍道。
“那个,还有一个事儿啊,于朵朵的事情怎么办?你还有没有办法?”石榴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我自己的魂魄都被人扣住了,自身都不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