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之后,马远山回来了,神情凝重。他把我和李哥叫去房,一关上门,便问我凌晨见到的情况,我把跟李哥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马远山边听边不时点一下头。
待我说完,马远山起身在子里踱了两圈,停在我身后,一只手轻按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缓缓说道:“佟兄弟,我知道你与公孙老板因为之前迟姑娘的事有了些过节,可如果想彻底灭掉老贾一伙,以保证我们的安全,仅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够的。所以,我曾跟公孙老板寻求合作,之前没对你讲,是怕你因此对我有误会。”
虽然之前和小优见面那次我已经听她说了马远山在与公孙敕合作,并把从老贾密室里铲下来的手印都当作交好条件送给了公孙敕,但此时我还是装作第一次知道,摆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说道:“远山哥,我理解。”
马远山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佟兄弟果然识大体,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吧。我之前把贾老板密室里的魂魄悉数送给公孙老板了,但这次他出事后,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那些魂魄。可是,我找了一整天,发现它们全部不翼而飞了!我怀疑这事背后另有隐情,有可能对我们十分不利!”说到这里,马远山深深皱起了眉头。
“可是,远山哥,你能先说说公孙敕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挠着头问。
“李臻没告诉你吗?”马远山望向李哥。
“佟哥一天没吃饭了,当时正狼吞虎咽,我怕噎着他,就没说。”李哥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状。
马远山这才清清喉咙,从头说起:“我本与公孙老板约好今早十点在他办公室见面,他在电话里说有关于贾老板的重要的新情况告诉我,可是我赶到他公司时,却看到几个警察正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员工们正乱作一团。我问他们公孙老板在哪里,大家七嘴八舌但都说不出具体情况,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杀了他。”
马远山顿了顿,继续说道:“起初我根本不相信,但看他双手抖得厉害,似乎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刺激,我才把他单独叫到一间子里向他仔细询问,他说他是公孙老板的司,已经给公孙老板开了近十年车,同这里的其他员工一样,他也是被鬼附身,想要公孙老板帮着驱鬼但是没能力支付高额费用的,他家乡的父母一再催他回家结婚,闹了几年,最近已经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他几次乞求公孙老板为他驱鬼并放他走,公孙都拒绝了,说这些年还发了他工资,所以他的劳动根本没有抵消掉驱鬼的费用,但其实他每月只得到少得可怜的那一点钱,甚至几乎不能吃饱。”
“大哥,公孙敕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李哥感叹道。
马远山看了李哥一眼,继续说道:“于是他万念俱灰,利用较长一段时间积攒了一些处方类镇静药,打算自杀,一了百了。就在昨天夜里,他单独开车载公孙老板去五道口那边办事,嗯”说到这里,马远山顿住了,若有所思。“据他讲,最近公孙老板总在半夜到那一带去,却让他把车停在不同的位置等着,所以他并不知道公孙老板去办什么事,这点也很奇怪啊。”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于朵朵的事与公孙敕的死没有直接关系。“然后呢?”我怕马远山就此想太多,便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哦,然后这个年轻人在等待的时候把积攒的药片一颗颗地溶进一瓶矿泉水里,打算等公孙老板回来后他才喝掉。”马远山继续说道。
“这是为什么?怎么不直接喝掉?”我不明白了。
“据他讲,从五道口回到公孙老板的家要开很长一段路,中途会经过高速路和高架桥,他打算喝过下了药的水之后就加大油门一直开,等药效发作了,可能就有会连公孙老板也捎上一起去见阎王。”马远山解释道。
“这好吧,那后来他怎么又决定直接杀了公孙敕?”我越来越好奇了。
“说来也巧,他说公孙老板这次办完事显得十分兴奋,心情很好的样子。一上车,看见他手里拿着满满一瓶矿泉水,以为是他刚给自己打开的,就一把接过来全部喝掉了。他立即没了主意,只好发动了汽车,才开了没几步,公孙老板就不省人事了。他一方面怕公孙老板醒来找他麻烦,另一方面想到这些年受的折磨,再加上他本就是心灰意冷的人,也正决定要和公孙老板同归于尽,于是一股怨气上来,看四下无人,就停车把公孙老板拖到路边的小花坛里,又从后备箱拿出那把桃木剑,连剑柄也没顾得上安,就照着公孙老板的胸口杵了进去。”马远山以讲述天方夜谭的语气说道。
我目瞪口呆。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孙敕如此对待自己的手下,却没想到最终竟死在自己的员工手里,这也算是报应。
“后来这个年轻人很慌乱,就直接逃跑了,直到早晨八点多才去自首,说自己杀了人,可是警察带他去他所描述的那个位置,并没有发现尸体和凶器,只是那个花坛臭不可闻而已。刚巧那个路段昨夜至今晨断电检修,线路维护,监控摄像都没有开,毫无证据表明他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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