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沈凉悦俯身去抓地上的毒蜘蛛攥在手心。剧烈的疼让她根本站不稳。
“凉悦,你别犯傻。”沈音苒惊慌失措的扑过来,徒手去掰她的手:“你是有错,等着皇上发落就是。你不能自寻短见。”
嫣红的唇瓣渐渐浮现乌黑的毒色,沈凉悦冷哼道:“表姐是怕我辱没沈氏家门么?那你为何不信我。”
眼前一黑,她便晕在了皇后怀里。
奉临使了个眼色,小侯子上前从沈凉悦手中拨掉毒蜘蛛,碾死在脚下。
“送她回去,着御医好好瞧。”奉临懊恼不已:“都是朕把她宠坏了。惯得她越发刁钻任性。”
桦嫔心寒的不行,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凶手中了毒,皇上竟还要救。要是真的救醒了难道还要容她活下去?那毒蜘蛛本来就是她带来的,说不定她根本有解药。“皇上,臣妾的孩子走的冤枉”
知道她要说什么,奉临拍一拍她的手背:“打有这孩子,三灾八难的。许是天意。到底你还年轻,身子养好最要紧。”
“臣妾对不住皇上。”桦嫔真切的从皇帝的语调里听出威严之意。是怎么也不敢再往下说了。“多谢皇上关心。”
“小侯子,你去吩咐人备好软轿,送桦嫔回宫。”奉临看她狼狈的样子很是可怜:“劳贵妃拿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严一凌点头应下,让素惜去取。
沈音苒已经哭得声音沙哑。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没动。
“皇后娘娘,地上凉。”严一凌扶着她起来,俯身轻轻拍去她裙摆上的尘。这动作落在皇帝眼中极为受用,似是有赞许之色。
轻轻的啜泣声久久不能平复。好半天沈音苒才勉强止住眼泪。“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凉悦闯出这么大的祸。还差点连累贵妃皇上,臣妾愧对您和母后的信任。”
“事已至此。”奉临幽幽一叹:“朕不是说了,是朕宠坏了凉悦。她才敢由着性子胡闹。你就别哭了,声音都哑了。”
勉强挤出微笑,沈音苒知道这表情肯定不好看,遂低下头去。“贵妃伤愈受惊,又在这样好的日子触了霉头。皇上该好好宽慰。恕臣妾不能奉陪。这就去太后宫里请罪。”
“别。”奉临皱着眉握住她的手:“太后那朕自有交代,你也累了,早点回宫歇着。朕会让小侯子叮嘱后宫,这两日先不必请安。”
“多谢皇上。”沈音苒温然的笑了笑,才发觉唇角僵硬。
皇上这样的“关怀”,在旁人眼里。是无微不至。可沈音苒只觉得心疼。
他是怀疑自己了吧?
说的好听是不必请安。让她好好休息。
实际难道不是因为疑心而要她好好反省两日么?
当然,这些感触只藏在她心里就好。不必让别人看出来。
说到底,皇上还是给她留了颜面和恩情的。
“皇上。”严一凌送了皇后返回来时,皇帝一人来到她的寝室。“臣妾去沏茶。”
奉临转过身,沉默的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刚失去一个孩子,也难怪皇上心情不好。记得奉仪出事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心痛。
“奉仪的事,朕对不起你。”奉临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道。
雾气凝聚双眼,严一凌是真的难过。“不关皇上的事。”
“是朕授意芊芊尽快了结此事。”奉临面如平湖,目光深邃:“而孙思远是朕找的替死鬼。”
这些事严一凌猜到了。如果不是皇上的心意,万贵妃怎么敢拿御前的人开刀。同时她也清楚,只有这件事情了结,他才能尽快放自己出冷宫。左右都是为她着想,让沈家的人没法再借题发挥。“皇上是为臣妾着想。臣妾明白。”木以岁划。
奉临不以为然,剑眉微挑:“你真的明白,朕的心意么?”
忽然觉得皇上没送皇后回宫,是因为有些要紧的话得说。严一凌静静的垂下头去,洗耳恭听。朕护着你,是想你在宫里能平平安安。也是对你亏欠的一种补偿。”奉临如实的说:“发落你去冷宫,一则是为平衡朝廷,二则是后宫情势所逼。虽非朕的心意,但到底叫你受了不少委屈。”
严一凌总觉得皇上这些话是在指责她的不是。
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奉临看她垂着头不做声,接着道:“本是想着战事告捷又或者宫中添喜时寻个由头,赦你出冷宫。但是奉仪奉仪的死,让朕五内惧惊。朕怕你有什么闪失。这才迫不及待的让你回到后宫,回到朕的身边。”
想起在冷宫里见过程俊,严一凌少不得多嘴问一句。“那晚奉仪和奉举来冷宫与臣妾相见,其实是皇上的意思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