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知道上官凛有与民同乐的意愿,便邀请上官凛微服出宫,在后湖上坐一尾游船,看着众民嬉戏。明月松是右丞相,掌管文化,对于这些文娱活动当然在意,请皇上微服考察,实在是再自然不过。至于后湖那么大,寻常百姓都不知道有多少,碰到董清秋,那也再自然寻常不过了。
明月松租的游船乃是京城大户主动贡献出来的,游船虽只有一层,但极尽奢华,可供二十人宽松坐下。明月松同时还邀请了京城的一些名流士子,这些士子虽没有在朝为官,但都极有才情,吟诗作对,信手拈来。
这些士子都是董清秋要求的,她特意要求明月松专门找一些风雅之士陪伴上官凛左右,还要求这些人必须品行高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务必要把她自己给比下去。
明月松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却也乐得照做。他原本就是这群风人士之首,找这群符合要求的士子再容易不过。
游船之上,众士子早已经到齐,等明月松陪着上官凛一到,众士子都起身行礼,一个个朝明月松作揖。明月松也不介绍上官凛,只把上官凛让至主位,自己陪坐。
那班士子都没有见过上官凛,只见丞相明月松对推崇尊敬,一个两个都不禁猜度起来,“听说与明相齐名的董清秋已经到了京城,敢问这位公子便是有天下第一才子之名的董兄么?”
“听闻董兄琴技超凡,又深得轩辕先生真传,神乎其神,今日可得闻一二?”
明月松脸上适时地出现一丝尴尬,上官凛却也开口说道,“我不是董清秋,在下乃是明相的远亲,这几日刚到京城,听说后湖此地热闹得紧,所以过来瞧瞧。”
“哦,原来如此”士子们都不禁有些失望。
“说起来,明相今日怎么没邀董公子前来?我等也好讨教讨教。素闻其名,可是却无缘见到,颇有些遗憾呐。”其中一个士子不明就里地感慨了两句,顿时遭来其他士子的冷眼,明月松和董清秋水火不相容,早已经广为流传,明月松又怎么可能去邀董清秋来?
明月松不以为意,只是命令掌舵人开船,另有伶人抱着琵琶过来弹奏,众士子开始摇头晃脑,吟诗作对。
上官凛不禁有些无聊,吟诗作对原本就不是他所喜爱的,行酒令轮到他的时候,明月松便替他作了,他就更加地寂寥。舟上伶人弹的曲子虽然悦耳,但夹杂着那些士子的高谈阔论,又好像变了味道。他也试图以游客的角度问寻这帮士子楚京的风情,但这些士子却都只是浮于表面,说些空泛无力的话,让上官凛只觉得在此有些虚度光阴。
他正想对明月松说自己出去走走,却只听一阵空灵的琴音忽然破空而来,就像是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刃冲破了所有的阻碍,穿刺了人的耳膜,让人不禁为这声音一震。所有的士子就像是触电一般,刹那间停止了所有的活动,而弹着琵琶的女伶,也不知为何拨弄着琴弦的手就有些不听使唤,节奏一变,自己弹出来的调子都被那琴声左右,跟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