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副乐师油画,就是西方列国的十二位大宗师。
就在最前方的肖像画,赫然是继承了巴赫、莫扎特和贝多芬荣耀之名的三王,紧接着是仅次于三王的肖邦、海顿、勃拉姆斯等宗师。
除了本身近乎通天彻地的能力之外,这些继承了黑暗时代的圣贤之名的大乐师都掌管着相当可怕的力量和技术。
其中部分人的力量因为各国的保密和大师本身深居简出的原因,并不为人所知。但其中有些事迹已经广为人知。
譬如常年驻守在圣城的海顿先生所保管的禁忌乐谱创世纪。
上一次创世纪被演奏的时候,还是在四十年前。
名为圣白风暴的现象天灾从极北方的海域上突入了人类的国度,一路上轻描淡写的路过两个国家,便将它们的大半国土和人口给彻底抹平。随之伴生的兽潮彻底将其中一个国家彻底毁灭当时海顿先生带领圣歌团前往北壁,创世纪的力量抽空了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以太,一举将它的风眼彻底击溃。
紧接着那种庞大到超越常人想象的力量势如破竹的突入了沃土平原,无数创世的雷火将它焚烧成一片熔岩之土,穆恩山脉被余势未竭的力量凿除一个巨大的缺口,于是亿万吨海水倒灌,将大半个平原永恒地沉入了海洋之中。
至今,在那里都是一片泽国。
曾经汇聚了整个大陆财富的城市片瓦无存,海水之下满是相拥的尸骨。
那是近乎神力一般的奇迹,人类召唤出之后便无法把控。作为武器时的力量太过惊人,导致不论输赢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惨烈到极点的损失。
正因为如此,在安格鲁和勃艮第两国交战的边界线上,虽然有肖邦和勃拉姆斯两位传承级乐师坐镇,两人之间也从未曾进行过任何战斗。
除非两国都抱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和代价。
据说在东方,代表至强的九御乐师因为本身力量太过强大,甚至不能自我封印。他们无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存留,否则会有被称为天劫的灾厄紧随而来。
作为西方乐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青之王巴赫先生,更是常年深入黑暗世界,为人类开阔土地,在继承了圣名之后,再未曾回到过文明世界的腹地。
而本代的教皇在继承了赤之王贝多芬之名则干脆隐居在圣城中,将所有的教务都丢给红衣主教团,将所有的心神都倾注在镇守深渊的使命里。
至于黄之王莫扎特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谁都不知道那个天纵奇才的年轻人究竟在何处。
十二张肖像画,就是当代的十二位宗师,其中还有四张以上是一片空白,代表着还没有人有资格继承那个名字代表的使命。
看着其中的空白,叶清玄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心酸。
如果没有那一场大变的话,那个男人应该是其中之一了吧?
“玛丽殿下,没想到您会到来,真是令我意外。”
就在角落之中,一位白发的老人向着面前的金发少女微微行礼。脖颈修长的少女颔首回礼,神情在端庄中带着柔和的美感。
她穿着蓝色的长裙,金发在耳后简单地盘起,简单地不像是来参加宴会,更像是一个女孩儿散步在公园中。
“这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见,请院长不用拘束。”
少女的声音轻柔,环视了一圈,眼神赞赏:“虽然我是因为其他事情而来,但看到这一次的招生晚宴,也觉得有不少学生会是将来的栋梁之才。”
明明年级和这些学生差不多大,甚至更加年轻,可她开口时却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自上而下的俯瞰。
“只是一群小孩子而已,将来又有谁知道呢?”
老人摇头感慨:“不过每次看到他们,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今天已经被一个倒酒的小鬼吓到三次啦。等会我就打算去问问主管,他们是不是把波斯的刺客给招进来做了校工了?”
“您言重了。”
玛丽忍不住掩口轻声笑起来:“不过,能让院长被吓到三次的人,我倒是很想要见一见。”
就在此时,轻柔的乐队音乐终于缓缓停止。有些喧嚣地大厅中很快恢复寂静,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这个角落里。
按照惯例,这是院长的讲话时间。但院长却依旧没有上台的意思。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只是浅酌着香槟。
“院长,到你讲话了。”西德尼低声提醒。
“抱歉,今天的身体不是很舒服,讲话就免了吧。”他看向错愕地西德尼:“要不你上去讲两句?”
西德尼一愣:“院长,您不是说要”
“哎呀,你不要太死板嘛。昨天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怎么今天还能当真呢?而且,我最烦训导之类的事情啦。万一讲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怎么办?”
麦克斯韦轻描淡写地挥手:“跳过,跳过,进入下一个环节。今天你们不是说有一位被舒曼大师盛赞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么?来点音乐,音乐!我喜欢钢琴声。”
西德尼已经满腹无语,他只觉得自己和委员会又被这个家伙耍了一次,就像是看到强敌高高抬起的手掌又轻轻放下,虽然没有预料中的掌掴,可偏偏令人气炸。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有视这个老货为眼中钉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因为他是麦克斯韦啊,安格鲁之血的守护者,皇家音乐学院的暴君,从青年时期展露头角,他就从没有给过任何人面子,也没看过任何人的脸色。
肆无忌惮,特立独行,想搞就搞,不怕搞糟随心所欲的乱来,可他偏偏完全不在乎。
几十年来,他牢牢占据着上议院中的席位和学校中至高无上的霸权,哪怕是女皇下令也能照样敷衍了事。明明是贵族之裔,却几乎得罪遍了所有的家族,甚至连续三年圆桌会议都连续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