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你……你不是在……”周氏就跟见了鬼似的看了沈清虞一眼,又望向屋子里,她怎么会从外面走进来?
沈清虞,现在可以说是舒虞,捧着心,微蹙着眉,一副孱弱不堪的模样,“爹爹,母亲,你们怎么会过来?”
舒振章冷哼:“怎地?我们来不得?还是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怕我们知晓?”
“二姑娘没出事就好,老爷,您真是的,您明明是惦挂着二姑娘,怎么说出口的话跟刀子似的?二姑娘,你可别怨你父亲,他也是关心你。”周氏在一边劝父女俩。
舒虞眼中迅速蓄起泪水,“父亲……”她的身形摇摇欲坠,垂眸,用无比受伤的语气说道:“女儿当真惹您伤心了吗?昨儿晚上,女儿梦见过世的娘亲,她……她说……”舒虞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听到她提及亡妻,舒振章不由急道:“你娘说什么了?”
“娘亲说,见我和父亲还有兄长离心,她牵肠挂肚,日夜忧心,无法转世投胎,每天都被其他孤魂野鬼欺负。”
听了舒虞的话,舒振章神色有些怔忡,半晌才道:“你娘亲当真是这么说的?”
周氏暗道一声不好,这死丫头怎地无缘无故提起她那早已化为黄土的亲娘?这下勾起舒振章的伤感和追怀,舒振章必定会生出愧疚之情,哪里还舍得惩罚舒虞?
“老爷,当下之急,还是先查清屋子里那个——”
“咳咳,咳咳咳——”舒虞摆摆手,“母亲,您接着说,别管……咳咳……别管我……”舒虞抬起手,掩着口鼻咳嗽,恰当好处的露出了手背上那道自己划的伤口。
舒振章见女儿白皙的手背上一道狰狞的伤痕,连忙问道:“你手上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舒虞露出虚弱的笑容,本来她的面色就惨白如纸,再加上发丝还滴着水,瞧上去更加可怜了。
“爹爹,女儿正在为过世的娘亲念经祈福,听到外面有动静,原来是一个贼人潜进来偷窃,女儿,女儿情急之下,就失手打伤了他。”舒虞红了眼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爹爹,母亲不是说这里是清静之地吗?为何会有贼子进来?”
舒振章一整颗心跟着揪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又狐疑的看向周氏,“这荒山野岭的,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没有危险?”
周氏脸上温婉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勉强笑道:“我之前都打听过了,这里确实是极安静清雅之处,适合调养身心,我还指派了下人保护二小姐,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周氏连忙请罪,“让二小姐受伤,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二小姐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口?”
好歹是同床十五六年的夫妻,周氏对舒振章最是熟悉不过,知道他容易心软,便露出愧疚关心之情。
果然,舒振章见周氏这副姿态,心下不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了,你对虞儿的关心和爱护,我都是看在眼中的,我哪里有怪罪你的意思?”
舒虞心思一转,扶着额头就要摔倒,然后准确无误的靠在了周氏身上。
被舒虞的重量一压,周氏险些跌倒,她连忙扶着舒虞。
“我的头好疼,母亲,你扶我进屋子里坐着好不好?”
周氏能说不好吗?她连忙以眼神示意罗嬷嬷过来搭把手,两人绕过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的身体,浓郁的血腥味险些让她们晕倒。
罗嬷嬷眼尖的瞧见舒虞身上的淤青,尖声道:“二姑娘,你身上这些伤是哪里来的?莫不是那贼人对你做了什么?”罗嬷嬷扯着嗓子,拿着袖子擦着自己干巴巴的眼角,嚎道:“我可怜的二小姐呦,你怎么就遭遇这种不幸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