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以长女的聪慧明事理,必定不忍心看到妹妹代替自己出嫁,一定会回来的!
“那,夫人那边,还需要跟她说吗?”
程谦摇了摇头。
彭氏那边,他早就派出人对其严加看管,彭氏无法将消息传出去,程蕊的失踪,应该就是彭家自作主张将人藏了起来,与彭氏应当没有关系。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横生枝节。
小厮退下以后,程谦对隐藏在暗处的眼线说道:“穆国公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这几日,他为了韩家的事情焦头烂额,湛暝渊那边实在是无暇顾及。
“并无异常,穆国公昨天还出门买了一些青州的特产,看样子是准备带回京城了。”
程谦冷笑,“他胆敢来青州,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就让他再潇洒几日,等再过几日,湛暝渊体内的毒就会发作。
不管湛暝渊有没有发现青州的秘密,他都不能让湛暝渊活着。
更何况,此人手中握有二十万的兵权,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程谦在算计湛暝渊的时候,焉知湛暝渊没有在挖坑设计他?
他已经将青州铁矿塌陷一事,原原本本的上报给了皇帝。
湛暝渊不是程夫人、程二姑娘,他想要传消息进京,程谦又怎么可能察觉得到?
不出意料,他的密信,现在已经被皇帝看完了。
皇帝心惊肉跳,完全没有想到,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青州,居然会有人瞒着他私自开采铁矿。
程谦这是要做什么?
他只是一介刺史,并无多少兵力,他总不能自己拥兵成王,那么,就只能是私下里效忠于其他的主子。
而程谦所要效忠的人是谁?
生性多疑的皇帝不由得要多想了。
鲁王?晋王?还是豫王?
或者就是他的那些儿子们。
皇帝首先排除了燕璟,他已经是太子了,应当不会再去铤而走险。
一想到再过十几日就是除夕宫宴了,皇帝此时开始坐不住了。
除夕宫宴,分封在各地的亲王们都要进京,万一有人意图不轨,想要行刺于他,他可就危险了。
皇帝脑袋都要大了,又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奏章,其中大部分都是弹劾贺家的。
即便是皇帝再想维护贺家,还是忍不住记恨上了贺家。
“陛下,贤妃娘娘在外面,她见陛下日夜操劳,担心陛下没有好好用午膳,特地送来了乌鸡山药汤。”
皇帝捏了捏眉心,心烦气躁道:“你让她回去吧,朕还有奏折要处理。”
此前利用贤妃对付皇后的时候,他乐得宠贤妃,可是这节骨眼上,贤妃再出现在他面前,可就让他心烦了。
贤妃望了一眼皇帝所在宫室的方向,心知皇上这是动怒了。
她心中越发的不安,然而不敢表露出来。她身边的宫女倒是很明白主子的心意,递了一枚镯子给黄门侍郎,“烦请公公替我们主子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
小黄门眉开眼笑,道:“能为贤妃娘娘效力,是奴才的荣幸。”说着,借着接过镯子的机会,捏了一下小宫女的手。
宫女显然吓了一大跳,然而主子心烦意乱,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忍住了。
若说宫中谁最关心贤妃,皇后那可是独一份。
贤妃刚从承乾殿出来,皇后就派人过来,名义上是新得了几匹布,送两匹给她做衣服,实际上却是嘲讽贤妃。
然而此时此刻的贤妃也不敢像从前一样出声呛皇后。
陛下显然是迁怒于她了,若是她再触怒皇后,陛下定然不会维护她。
此时惹恼皇后,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更不必说,郭家对贺家虎视眈眈,定然准备落井下石。
贤妃心中生出荒凉之感。
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贺家和郭家的这梁子是结下了,一辈子都无法化解。
待日后燕璟登基,他们第一个想要对付的就是贺家,贺家又该如何保命呢?
贤妃思索了良久,能够抗衡郭家的,唯有穆国公府。
湛暝渊的性子,贤妃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当初沈家和湛家交好,湛暝渊与沈维祯情同父子,沈家被灭门的时候,湛暝渊远在边关。待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当然,湛暝渊私下里绝对会恨上东宫和郭家,以及沈维吉一家。
单看之前沈绍骅当街戏弄穆国公夫人一事,湛暝渊将其送进了监狱,还找出了沈绍骅无数罪证。
若说湛暝渊不是为了靖国公一家而报复威远伯府,贤妃绝不相信。
或许,可以从湛家入手,若是能与湛家联盟,取得穆国公府的支持,扳倒郭家和燕璟,她的儿子登上帝位以后,贺家就不会像今天一般憋屈了。
远在青州的湛暝渊及舒虞自然不会想到贤妃的打算,正如贤妃也不知道他们二人都在青州。
贤妃自己在宫里面,不方便出去,但还是传消息给娘家人,让他们多去拉拢拉拢穆国公府。
贺夫人看了贤妃信,现在是什么关头,都火烧眉毛了,贺家的嫡子都被关进了牢里面,还扯这些做什么?
转瞬,贺夫人就想明白了。
贤妃这显然是想为她的儿子铺路,想要拉拢穆国公府。
可这穆国公又岂是那么容易拉拢的?
更别提,穆国公夫人的妹妹,可是东宫太子的侍妾,穆国公更会偏向谁,这还用指名道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