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感觉我已经完全痊愈了。”许徽音抱着妈妈的手臂开始撒娇。
妈妈哪里扛得住啊,还是爸爸出来救场,勉强摆出一副说教脸,
“好了,音音乖,听话,等出院了想吃什么爸妈都带你去”
“嗯嗯,那好吧…”许徽音委委屈屈的答应了,深知小作怡情,大作伤身的道理。
“看看你攸宁弟弟多乖,他吃的还是白米粥呢,
我是看你说天天吃粥嘴巴里没味道,特意给你换成了瘦肉的,你还要挑剔”结果妈妈看到梁攸宁的表现又批评自己了。
他呆呆得抬起头,嘴巴里的粥还没咽下去,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夸了。
切,喜欢装模作样这一点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许徽音心里憋着一股气,化悲愤为力气,开始干饭。
呼哧呼哧的把一碗都吃光了。
最后挺了个微鼓的肚子,在床上边摸肚子边叹气。
有点撑了,不过粥都是水,等会半夜肯定要跑厕所。
唉,房间里有室友在,干什么事还是挺不方便的,比如换衣服,比如洗澡,
尤其这个人还是你的仇人,尤其你的爸妈觉得没什么,觉得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关系?还尤其这个医院厕所很不膈音。
想到最后,许徽音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不仅不会整到这个混蛋,反而让自己受到约束,
忍不住恨恨的蹬了梁攸宁一眼,被他察觉,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笑屁笑,没想到从小就这么有心机,
这么多天没有因为要吃苦苦的药片,打针哭过一次,每天乖乖的听舅舅妈妈的话,也不调皮,也不吵着要这个要那个,
在一群调皮的孩子中,更显突出,伪装成狼群中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其实本质还是头狼。
她不信他就喜欢吃白粥,只不过不敢说而已,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舅舅舅妈亲生的,害怕被放弃,所以伪装成乖巧的孩子,
亦或是知道了舅舅舅妈庞大的家业,为了当继承人,每天装成听话的样子,降低她们的戒心,等掌控了一切,再来找亏待自己的人算账。
许徽音不觉得自己把梁攸宁想的这么坏,是对他不公平,她只怕把他想的还不够坏,
上辈子的梁攸宁,让她明白了,一个人的忍耐力有多强,能把自己伪装成另一种人长达十几年之久,直到达成目的。
这种人没有心的,养只阿猫阿狗都会产生感情的,可是他不会,
他能一边冷静的扮演着朋友的角色,一边却能像个局外人,游离在这段感情外。
他对你很好到不能再好,除了不会付出感情。
他是一个猎人,编织一张充满欺骗谎言的网,让人沉溺其中,最后一步步蚕食你。
妈妈不知道这孩子吃完粥是怎么了,也没刷牙,就这么躺床上闭起了眼睛,还以为许徽音困了,示意几个大人小声一点。
然后没一会,梁攸宁的舅舅舅妈发现自己的外甥也睡着了,
几个大人在病房呆了会,知道两孩子睡熟,不容易醒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嘱咐值夜班的护士多注意点这个病房,就先回宾馆洗漱了。
因为病房里没陪护的床,病房的床是单人床又太窄了,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睡着都很挤,所以大家都是在附近宾馆睡觉,
梁攸宁和许徽音都反对他们趴在病床上睡陪护自己,在这个方面达成了一致,
白天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把各自的父母舅舅舅妈都说服了,答应今晚就留两孩子在病房试验一下,大人去宾馆,留个手机,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
但其实许徽音梁攸宁都没有睡着。
许徽音是在生闷气,想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就是这样子的心机男,
自己有多相信他,什么事都告诉他,他转过头就告诉别人,用她倾诉的秘密来对付自己,
这辈子,自己打算重新生活,做不一样的自己,却还是要和他产生交际,
但又是法治社会,不能干净利索的干掉,光是看到他,就会想起窝囊的自己,想起丢不掉的过去,忍不住的憋屈,
又或许是恨他骗她,恨自己傻,恨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
终日打雁終被雁啄,不甘心输了,所以要比任何人都要让她在意。
这个人只要存在,就让自己觉得碍眼,
但她暂时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他才能消除内心的恨意,所以整个人抑郁了,
怕爸妈看出她心情不好,还是装睡掩饰一下吧。
梁攸宁是看到音音姐姐睡了,觉得几个大人说话再小声,还是会弄出微小的声音,这样会吵醒她的。
自己又不害怕和音音姐姐单独呆在一起,要是舅舅舅妈知道自己睡着了,就会放心的回去休息了,不如自己假装睡着吧。
果然没一会,舅舅舅妈看到自己也睡了,就撤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真好。
舅舅舅妈临走前关了灯,此时,病房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挂在高高夜空中的那一盏银白色的月亮。
梁攸宁听见有人轻轻的跳下了床,一开始,他以为音音姐姐是想要去上厕所,结果,脚步声停在自己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