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瞬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下灵人很难找到对象,那么高老头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想要我当他徒弟?
高老头正色道:“鹅舍啊,小雨都送到嘴边了你都搞不定,你还能搞定其她人吗?”
我脸当时就绿了,这时候张停雨正好端着一个菜篮子进来,里头放着饭菜。她沉着脸把饭菜放下,高老头见到有好吃的,凑上去准备开动。被张停雨把手打开:“就够奶奶他们三个人吃。”
高老头嘿嘿笑了两声:“有意思哈,有意思哈。”
最后高老头还是坐下来吃了顿饭,我们聊了许多,其中罗胖子问题最多,大多是关于一些鬼怪之类的。奶奶乐呵呵的听我们聊,没怎么搭话。高老头乐的吓唬人,把故事讲的一个比一个惊悚。
罗胖子听完惊惧不已,后来聊到蝎子山,高老头说:“蝎子山啊,正面看,像一只蝎子。从背面看,像一座孤坟。”
胖子问他这样会发什么。
高老头说:“会闹鬼啊,鹅二十多的时候就逃难到孙家村来,在这边生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到有人敢上蝎子山砍柴。”
蝎子山,山如其名。正看如蝎,背看若坟。也叫坟山。
山上有什么,高老头说不清,因为他懒得上去。他这辈子都在和鬼打交道,什么东西没见过,何必上蝎子山?奶奶不清楚那边,她以前整天忙着帮人主持丧礼,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事儿,再后来老了,也就没那个心思上去了。
后来聊到赵鹏一案,高老头说赵鹏就是在蝎子山撞上鬼打墙,所以把赵千的头颅扔到了蝎子山上。
高老头刚说完,我们就转头看罗胖子。胖子一口饭喷出来,慌忙摆手表示自己不好奇,自己不会上山去看,自己不会再惹事。
我也是被他搞怕了,气的骂:“你再去,老子同你恩断义绝。”
胖子脸上堆笑:“不会不会。”
吃完饭,张停雨收拾收拾就回孙家村了。我们村和孙家村离着不远,高老头挤兑我:“鹅说你也不去送送,怪不得人对你态度这么差。”
我说要你管。
罗胖子说:“你不要我可上了啊。”
我急了,骂:“你狗日的给我马不停蹄的滚!”大家都笑。
后来胖子真和他说的那样,没有丝毫上蝎子山的意思,而是留在奶奶家安分呆了两天。这几天我们讨论了很多,主要是赵鹏一案。赵鹏死的异常蹊跷。
赵鹏在看押期间自杀能解释成是畏罪自杀,那么他作案那么多起,为何一直没留下什么证据?甚至连赵千那一案,明显漏洞百出的作案手法,警察却硬是找不到线索。
罗胖子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办案那个警察。
我想了会,记得是叫个王全的警察。罗胖子说:“不如我们去问问情况?”
我服了他,别说别人王全是不是退休了,就算是,我们也没时间去找他。因为明天国庆假期就结束,还得赶火车去学校。
罗胖子这才作罢。
第二天大早,我和胖子还在熟睡,就被外面一阵声音吵醒。出去一看,奶奶正在厨房忙活,可能因为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做不利索,锅碗瓢盆掉了一地。
奶奶看到我们,尴尬说:“吵着你们了啊。”原来奶奶看我们要走了,想趁早上做点东西带路上好吃。
我忙把她请回去躺好,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总有一种时间过的太快,却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把奶奶按在床上躺好,我走出去,不争气地蹲在墙边上抹眼泪。胖子走过来安慰:“我看我妈的时候也是这样,人总有老的那一天,你伤心个什么?让你奶奶看到你这样子,她也不好过。”
我说你滚。然后摸干眼泪,忙活了快两个小时,直到天色大亮。
那天,我把家里家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又做好饭菜端到奶奶面前,说了好些个话。最后快到中午,张停雨过来,奶奶催我们走,我才和罗胖子依依不舍的上路了。
期间奶奶被张停雨搀扶着,一直蹒跚把我送到村口车站。我上了车,回头瞧见奶奶站在村口,扬手朝着车尾告别。我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奶奶站在村口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死死握着拳头骂:妈的
胖子拍了拍我的背,安慰:“奶奶是做白事知宾的吧,她应该比你更清楚告别是什么意思。”
我点头,靠在车窗上不想说话。
白事知宾不仅仅是主持丧礼,也主持着一场告别仪式。我们站在这边,将亲朋送到另一个彼岸。思念成了我们之间的桥梁。记得小时候和奶奶参加丧礼,她曾无数次的劝慰过其他人:“别哭,只要还记得就行了。哭出来会脏了他们的路,那样就不好走了。”
那时候年岁尚小,一直很难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今天才清楚了一些。
我一直心情低落,到了火车站,胖子买好票,我们在晚饭后上了车,踏上了去学校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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