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想也是,大爷爷独身一人,宁愿住在周家村那破地方,也不愿意回来,肯定是内有隐情吧。
后来又聊了阵子,我们才知道,其实老爹也并没有见过大爷爷的模样。听说在老爹出生之前,大爷爷就不在这边了。跑哪儿去了,没人知道。
奶奶也没有和我说过大爷爷的事儿,不,确切的说是,奶奶甚至连爷爷的事儿都很少提及。
我问老爹:“那爷爷呢?”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爷爷长什么样,但同时也没有给爷爷扫过墓,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老爹表情黯淡,让我别再多问。
这时候已经快傍晚了,爸妈明天还要上班,但聊的热络,干脆也就不走了。决定在这边歇一宿,等明天早上和孙叔叔一起进城。
张停雨则一直在边上认真听着,但从不参与讨论。我偶尔会扭头看她一眼,她却总是把视线落在桌上,安安静静,一语不发。
最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老妈、张婆婆一起去忙活晚饭,孙叔叔、高老头、老爹三人嚷嚷着要去杀一局象棋。
张停雨则陪我到处走了走。
孙家村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十几年过去,不仅是大家住上更好的房子了,连面孔都变了不少。
天色黑的很快,我们一路无话。最后散步到了村口,村口外是一条马路,虽然不宽。马路再往右走上很长一段距离,就是当初赵千被杀死的地方。
张停雨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现在对这些事儿避之不及,连忙摆手说不必了。
张停雨说:“你还怕这个啊?”
我摇头说不怕。
她说不信。
我撇他一眼,决定耍赖皮:“你不信我也不证明给你看。”
张停雨忽然笑了,说:“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我想了会说:“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她沉默了下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战战兢兢回到高老头家。他家院子里亮了灯泡,一张桌子摆在院子正中央,老妈和张婆婆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张停雨的妈妈孙阿姨也在。
小时候熟悉的人基本在这里聚齐了。
除了奶奶,大家都在。
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张停雨却一直沉默。
孙叔叔也很好奇这个侄女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孙阿姨说她可能害羞了。张停雨埋头扒完饭,就起身回去。
高老头嘿嘿笑着让我去追。
我吃的正高兴呢,哪里会去。老爹恨铁不成钢的骂:“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木头疙瘩”
不过我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一群中老年在后头起哄似的乱叫。我第一次觉得这辈子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经
我追了出去,结果太高估了张停雨的速度了,黑暗中,一个不小心冲过头,张停雨在后头喊,我才反应过来。
挺不好意思的走回去,问她磨磨蹭蹭走这么慢干什么。
她说没什么。
然后我俩往孙家大院方向走。
这是孙叔叔的家,但并不是张停雨的家,她家还要在村口那边。但她忽然停了下来,说有事要告诉我。
我问她什么事。
“我前几天见过你大爷爷了。”她说。
我愣了一下。
她接着说:“那天我刚收打扫完奶奶的屋子准备回村,路上碰到个老人问我奶奶的坟墓在哪边。”
原来那天是她把大爷爷带到奶奶的坟边的,而且两人还聊过许多。
张停雨早知道那人和我是亲戚,但是却并没有问过他的姓名。
我吃了一惊,大爷爷和高老头有过交流,但是他甚至都没有告诉高老头过他和奶奶的关系,为什么又要告诉张停雨?
张停雨摆摆手说他也不清楚。
一路送他回了家,这姑娘每天睡觉都很准时,我也不太好意思继续打扰,于是回了高老头那边看老爹下象棋。
老爹、孙叔叔、高老头杀的兴起,似乎并没有把大爷爷回乡当回事儿。
在孙家村待了一夜,第二天大早,孙叔叔开着车送我们回家。
张停雨在村口相送,我挥手道别。
回了城,老爸老妈相继去工作,我在家和胖子打了个电话,把大爷爷的事儿说了,胖子说这挺奇怪的。
接下来几天,一直没啥事。
但是打给一个礼拜之后,我给周师傅打了个电话,聊到了他母亲的事儿。周师傅说,前几天周家村专门帮人办丧的那个人回来了,帮他母亲把丧事重新办了一遍。然后当晚周师傅就被托梦,说是他母亲在下面过的很好什么的。
我在电话这头听得吃惊不已。
心想,这大爷爷这么厉害?心里对这老人倒地长什么样愈发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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