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洲讪讪的缩回手,瞪了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也不想想我喂了你多少昂贵的草料,如今不过是摸你一下,你瞅瞅你那损样!你就和你那主人好,旁人真是一下也碰不得你,真是比人公主还要娇贵,德行!”
马哼哼唧唧两声,并不搭理柳西洲,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同一匹马置气,柳西洲你能耐啊!”陆帷看了一眼精神紧绷的宝马,象征性的伸手给它顺了顺毛。
马感受到来自主人的关爱,转瞬便换了一张马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柳西洲险些呕出一口老血,“浮云,你这样也太伤我的心了!”
没错,在柳西洲眼里,这匹马就叫浮云。因为神马都是浮云!
“没时间和你掰扯了!记得修缮陵墓!赤焰,我们走。”陆帷看了一眼茫茫夜色,没再多说废话,扯过赤焰的马缰,纵身上马的身姿高挺优雅,衿贵光华。
“放心,不会忘记的!”
在得到柳西洲的肯定答复后,陆帷回眸又看了一眼汉白玉墓碑,用尽毕生温柔。
夜色中,细雨朦胧,玄氅红衣的少年疾驰而去,锦衣夜行,鲜衣怒马,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
“洛阳。”柳西洲折扇打手顺势收起,看着陆帷渐渐消失的人影,偏头一笑,明年深冬,这个少年就会离开洛阳,来到这暗潮涌动的长宁城了!
温缈死了,世上再没有人可以掣肘陆帷了!
柳西洲看了一眼身后被烟雨笼罩的孤坟,似笑非笑。
是夜。
大漠长风,狼烟驱使。
寒星孤寂,风啸沙吟。
定远城外三十里。
绣着“温”字的牙旗被塞外烈风吹的鼓鼓作响。
虽是晚冬,然塞外无雪,放眼望去,仍是黄沙荒漠一片。
不远处,纯黑骏马一骑绝尘,身后黄沙满天飞扬,马上的少年,银白细铠,俊俏惹眼,最令人叫绝的是那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上扬,仿佛盈着纯美仙酿,只看一眼,便可醉人心魄。
“少将军!”营帐前守夜的卫兵收枪抱拳行礼,另有一人拉开了拦路的拒马。
少年抬手勒住马缰,声音着急且焦虑,因纵马疾驰,光滑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他哑着嗓子问道:“将军可在主帐?”
卫兵从未见过少年这般焦急的模样,点了点头,噎在喉间的话还未出口,少年已经驾马而去,直奔主帐。
卫兵回神过来,慌忙招手嚷道:“少将军,营中禁止骑马疾行,违者——呸呸呸!”卫兵吃了一嘴马蹄溅起的细碎飞沙。
少年却是一反常态的置若罔闻,仍旧驱马赶往主帐。
“少将军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少将军违反过军规啊!”将拒马放回原地,卫兵小声嘀咕着。
“不会是前线出了什么问题吧?看少将军如此慌张。”另一个卫兵惴惴不安的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