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一直在下面。
杨思涵双手捂着嘴,失声痛哭。
江少钧回到江家,江锋便把他叫入书房,“少钧,三天之内。你必须把安叶带出来,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瑜婉我也接出来了,你把安叶接出来后直接带到江家私宅。”
江少钧一进门,江锋便开始一直说自己的安排,却没有注意到江少钧双拳紧握,眼里的痛恨与愤怒似乎要把整个人泯灭,胸膛充斥着的憎恨,浑身都有些颤栗。如果不是摆在眼前的摄影录像,他怎么相信眼前的父亲是害死他孩子的凶手。
父亲一向珍重江家血脉,为什么就容不下思涵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的亲孙子啊。
江少钧痛苦的闭上眼,耳边父亲的声音一直响着,他在布置着如何如何安排将安叶接出来,怎么让人准备手术,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周密详细,为了避开司亦萧,为了救瑜婉,他难道就没有意识到,他如此精密的安排是在谋夺他另一个亲生女儿的性命吗?
何其残忍啊。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江锋说完见江少钧久久没有回答,不满的提醒道:“如果瑜婉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江锋话说的凌厉。可是他怎么会真的责怪江少钧。这可是江家唯一的男丁。
深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心口都疼,不过或许只有这样,江少钧才意识到自己是存在的,“瑜婉不会有事。”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江锋见他疲惫,该说的也说了,也不留着他了。
“是。”
他很想很想质问父亲当年害死他的孩子死也是这般冷血,一点愧疚也没有。
话每每到了嘴边,却只是苦笑,咽了回去。
江少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力气走回了房间,满脑子全是当年街头杨思涵一个人跌坐在马路边,身下一片猩红,那样无助害怕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当年父亲在做这样的事时,他就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知道吗?豆宏史划。
他让人去调查,从杨思涵离开京城前一个月开始,调查她每一天的生活轨迹,只要有她的身影,他都会把摄像录像给截取了。
而就在杨思涵离开京城的前三天夜里,她出现在街头,十字路口,四个摄像头将当时她与父亲的争执全程记录,虽然他听不到声音,可是从父亲当时愤怒的举动,他只恨不得能立刻出现在她的身边护着她,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种绝望撕心的疼痛,至亲的人伤害他最爱的人,就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在他的心口上砍,仿佛不知道疼痛般。
翌日,司家别墅里,安叶吃了早饭就要闹着出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可司亦萧说什么也不让。
“老公,我就出去一下下就回来,好不好嘛?”安叶拉着他的衣袖开始撒娇。
司亦萧享受着这种撒娇,可依然不买账,“叶儿需要什么让下人去买就行,你就在家里,今天我哪里也不去,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好。”安叶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老公,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吃饭。”
一旁的汤媛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叶子,你刚才可是已经吃了。”
这次安叶发病后,虽然没有发生百分之一的奇迹完全恢复,可是说话间思路也顺畅了很多,尽管有些乱,还不认识安母安父,却能自己思考着说话了。
安叶瞪了眼拆台的汤媛,“不是还有中午,还有晚上吗?”
“那好吧,你饿肚子可以,可别把我儿媳给饿着了。”汤媛笑盈盈自动忽视安叶的白眼。
她们说好,如果两个人生的同是儿子,就结为兄弟,女儿就结为金兰,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不过前提时小孩长大后都喜欢彼此的情况下,她们可不是想包办婚姻啊。
“你真想去?”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本来是想捏脸颊的,可是看着那伤疤,司亦萧心一阵揪疼。
“想。”安叶握着小拳头,表示自己的决心,司亦萧垂眼思考着什么,安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抹怅然,她怎么不知道司亦萧的顾及,她此刻这个样子是没法出去,难道出去吓人吗?
可是她安叶不是个认输的人,从清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必须出去。
见他思忖着,安叶趁机加把劲,“老公,我都一直待在家里,这么大点地方,闷都闷死了。”
汤媛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这么大点地方?亲,司家别墅可是足足有十个运动场那么大,后园的假山花草,亭台轩榭,那可是苏州园林的缩影啊,别墅空的房间几百间,住进来这么久,叶子恐怕连司家的地都没逛完吧,还睁眼说瞎话,嫌小?
司亦萧嘴角一抽,他老婆嫌地方小?
他是不是该把隔壁的地全圈了起来,给老婆弄一个单独的后园?
安叶也觉得这瞎话太没说服力,于是乎再加了一句,“老公,你难道忍心把我成天锁在家里?小心我告你禁锢人生自由。”
为了出去,安叶可是威逼利诱了,司亦萧想了想,自从出事后,除了医院,家里,她还真的没有出去过,他是怕她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可这也真的不能一辈子让待在家里,或许出去先适应适应也好,“那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叶儿想去哪里?”
“老公就不用陪了,我与媛媛去就行了。”安叶摆摆手,得到批准,安叶满足了。
司亦萧诧异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