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一个麻烦,就是我问话的方式得注意,不能问答案太复杂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因为答案写出来太麻烦,我出的问题最好能让她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再问她:“按理说,执礼人请你上轿之后,你就不可能逃得掉,要么你就别上,这里面肯定有执礼人不知道的原因,所以破坏了整个冥婚,你是不是之前已结过婚了,家里长辈却欺骗了执礼人?”
她的回答还是一个字:“没。”
我就不明白了,她既然上了轿,那接亲就九成会成功了,那样的话就会礼成,礼成之后她就不可能再在阳间晃荡,该是夫妻双双把阴间回才对,莫非是男方那边的问题?
不,她还没去到男方家里呢,马老汉说是轿子去到半路又回来了,魂跑了
这也有可能是执礼人的差错,但我这么问很折腾人,就问她:“你能不能一次写两个字?”
“不。”
“”
好吧我再问:“迎亲的那天,执礼人是否出了差错?”
“没。”
执礼人全了礼,那就没什么问题,她又没骗人,所以是符合冥婚条件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长辈都答应了,这礼是可以成的,由不得她说不嫁就不嫁,从那个执礼人一板一眼的做法来看,也是有经验的,也就是说直到迎亲的那一刻都没什么不对,然后事情就超出了执礼人的控制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迎亲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事情得问清楚,她这样就直接说给孙家不合适,没准还要出问题,那时候担责任的就是我这个执礼人了,不能全礼,这就是罪孽!
我问她:“迎亲的那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礼不能全,是不是?”
看看纸上,居然空白,没有写什么答案,这很难回答吗?
忽然间,哭声又响了起来,从很微弱到响亮,再到嘶嚎,到最后简直就是撕心裂肺了,我感觉自己此时就处在怨魂地狱里,身边爬满了不甘的阴魂,仿佛要撕我的肉,喝我的血!
我才是第一次啊,属于实习,不要搞这种场面好不好?
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我拼命让自己沉住气,等吧,等她哭爽了再说。
嘶吼声和哭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我也是醉了,终于慢慢减弱了下来。
哭声变得很小的时候,我开始了自己的说服计划,对阴魂来说,他们很容易被怨气激化。那就像没脑子的人一样,喜怒哀乐都会让他们无法思考,大熊以前就这样的,脑子一热就上了,压根不动脑筋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你先冷静下来,现在我在这里,有什么话就告诉我,应该可以帮你。”
我先定义自己英雄与侠义的化身,让她信任我,再说:“以你的情况,这样下去不会好,难道你愿意永远这样下去?孤孤单单的就在这几间屋子飘荡,没人能跟你交流说话,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家里人日子都过不好,对,凡事别总顾着自己,你还有家里人呢。”
这么一说,哭声就更小了,应该是刚才那些话起了作用,我真是机智勇敢。
“阴婚不成,带来的影响是恶劣的,看看你,回去也回不成,留在这儿又把家里人吓坏了,所以这一切得有个圆满的结局,我这次来,是想给你说个亲事,只要亲事成了,就能把你成功地带回去,一切才会步入正轨,但你得告诉我,上回的阴婚为什么不成!”
我让自己语气严肃地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再走,就真的没人理你了,迎亲的当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视线放到了那本练习本上,我就看见墨水在空白的纸面上开始划。
“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指什么事情呢,莫非是男方诬陷她的清白?还是说她死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冤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一个执礼人能不能搞定?
执礼人只是负责冥婚的,什么请神捉鬼审冤断案不关我的事啊,谁见过民政局的判决罪犯?
我得问清楚:“之前你那么老实,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执礼人引你出来之后也一切正常,那说明你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的冤情,直到那天晚上所以,是不是当晚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知道了这一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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