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那小子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什么“深夜子时,尸鬼同路”,搞得自己跟茅山道士似的,你谁啊。
我忍不住转过头去,仔细观瞧那人的模样。
对方五官精致,刘海飘逸,皮肤光滑水嫩,要不是喉结突出、胸腹平坦,我还真怀疑他是个女的。
这人似乎也察觉到我在观察他,转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叫梁天宇,北京人,四川大学新生。”
“哟,校友啊这是。”
我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也是个和我一样赶着去四川大学报到的新生,赶紧伸出手去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你好,我叫严”
话刚说个开头,突然间整个车身晃动了一下,直接把我甩向了车窗那边。
“嘭”的一下,肩膀重重撞在钢化玻璃上,疼得我汗珠子都冒出来。
“你大爷啊,会不会开车!”
“你妹的,干嘛呢?”
“搞什么!”
车厢内,喊骂声四起,而那个惜命的司机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吼道:“嫩帮鬼儿,曰你个仙人板板,老子奏是扎么开策,背话地各人爬下策去!背时砍脑壳,闯到老个野猫子。”
司机这一吼,也没人敢搭腔了,不管听懂没听懂,反正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司机师父脾气不好,惹恼了他,受罪的是自己。
我刚才也想跟着骂两句的,第一波没赶上趟,第二波没别人带头,只好揉着肩膀重新坐直。
那梁天宇刚才也晃得不轻,不过他运气好,撞在了我的背包上,啥事也没有。
此刻重新坐直,他那边又神神叨叨地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道刚才撞上了没有,要是真碰死个野猫,那这回真是没好事了。”
我不明白他说什么,但听意思好像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问道:“梁梁天宇,刚才那是怎么了?司机说的啥啊?”
“哦,他说老子就是这么开车,不想坐的滚下去,倒霉催的,碰上了一只野猫。我估计,他刚才是为了躲那只猫,才急转向的。”
“野猫?这地方还有野猫?”
“嘿嘿,深山老林的,啥玩意儿没有?我就怕,司机撞上刚才那只猫,那可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得,你还信这个?”
“呃,也不是信不信。万物皆有灵,无辜惨死必有怨气,咱这一车人本来就没几个命厚的,再沾上怨气,那就更不用活了。”
一听这话,我当时恨不得喷他满脸盐汽水。
会不会说话啊,一会没好事,一会又是不用活的。
可他看不见我的表情,也不知道我心里想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真沾上怨气了也没什么。你我都是命格坚挺的,再加上车后座上压着个怎么作也不死的贱人,咱们还是能罩住这一车人的,怕就怕待会走的路不好,万一要是进了苗疆禁地,那可就麻烦了。”
感觉对方越说越离谱,我实在受不了了,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你说的什么啊,咱不就是坐个大巴上学去吗,咋又尸鬼同路、苗疆禁地的。”
“啊?嘿嘿,没什么,就是小时候听过的一些传说。甭想了,咱也不至于那么倒霉。”
“嗯。”
对于他的话,我不置可否,一是没兴趣,二是没好感,哼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去,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发呆。
这会儿,我开始有点想家了。
活了十八年,我可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回想起临上火车前,父亲的叮嘱、母亲的泪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很快,这种伤感就被对大学生活的向往给取代了,想想那些火辣迷人的四川妹子,想想吃一次就忘不了的巴蜀火锅,未来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思绪一点点飘散,脑子也跟着越来越乱,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又依着车窗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当中,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死死按住,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屁股底下的车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一样,画着“之”字一阵狂飙,最后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嗨,哥们,你怎么样,没撞着吧?”
身边传来梁天宇的问候,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
“我没事,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车爆胎了。”
“啊?”
刚才第一次停车的时候,就有人说是不是爆胎了,结果那乌鸦嘴等到现在才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