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同意?!”
太子抬头看向这个表弟:“为什么不同意,你觉得这个计划哪里有缺陷吗?”
“这,这不是……你居然同意她拿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太子垂下眼眸:“景恒,历代夺嫡,流血是不可避免的,我承认这样罔顾百姓性命非德义之举,但是这确实是一举扳倒江望的好机会。虽说科举现在差不多是由凌空阁接手了,可是祭祀,庆典,寿宴,这些都还是礼部手中,当初为了拉拢江家,晋王甚至给了一个侧妃之位,现如今江望好不容易失了圣心,是我们扳倒他的最好机会。”
景恒还是不能接受:“那万一嫁祸给江望的事情败露了呢?”
太子起身,走到景恒面前:“景恒,我知道你曾在东边驻守过一段时间,对那里有感情,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暴露的风险的,不是我和江小姐怎么样了,而是你因为东边的百姓,变的瞻前顾后了。”
太子所说的,景恒又何尝不知。
“容我再想想。”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太子冷漠地拒绝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景恒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就你来办吧。”
一连好几个晚上,景恒都没有再来素行阁。
晚上,云竹收拾着桌面,看了眼正在书桌上翻看账本的小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不说就别一心二用。”江亦瑶低头看着账本说道。
云竹咬了咬唇,“小姐,世子爷都好几天没来了。”
“嗯,他不来不是很正常的吗?这里是素行阁,不是文亲王府。”
“……”云竹被噎得说不出话。
虽然小姐这两日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饭,看账本,但云竹就是能感觉出来,小姐这两日心情极度糟糕。
整个人的气场就四个大字——请勿靠近。
说曹操,曹操到,消失多日的景恒一下子从窗户处翻了进来,还带着包裹。
云竹闻声转身,和景恒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该说世子爷来得巧还是不是时候呢?云竹行了个礼,默默转身出去了。
景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从云竹的神情中猜到大概情况,转身去看江亦瑶,果然,这人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忽视了自己。
景恒已经总结出了规律:若是江亦瑶冷哼,那就是轻微生气,若是冷嘲热讽,嘴上不饶人,那就是生气,若是像现在这样,那就是十分生气。
“那个……”景恒讨好地上前,“我听说最近城东新开了一家成衣店,里面有种新颜色的衣服,我去看了,很好看,蓝色的,想必你也会喜欢,就给你买了一件,你看看?”
江亦瑶充耳不闻。
景恒:“……”
景恒把包裹放到桌子一边,两只手臂交叠放在桌子上,把头放上去,眼睛向上看着江亦瑶:“我错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
依旧被忽视。
景恒起身,直接绕到了江亦瑶那边,然后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了骨头一般倒了下去,死死抓住江亦瑶的裙摆,开始撒泼打滚:“我错了嘛,理理我吧,我错了,好亦瑶了,你最好了,不要生气了。”
江亦瑶手中的账本一下子飞了出去。
“起开!”
江亦瑶起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了上去,幸好景恒习武多年,反应还算灵敏,一下子躲了过去,心有余悸的他连滚带爬离江亦瑶远远的。
江亦瑶怒火更盛了,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人。
景恒小心地起身,“那个……你和我说话了,算是原谅我了吧?”
回应他的是江亦瑶扔过来的茶盏。
景恒一手接住,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红晕像是反应迟钝似的,这会儿才爬上脸颊。
他忘了这会儿已经是夏天了,少女们都换上了轻薄的纱裙,有的会照旧套上一条亵裤,也有的什么都不穿,大渊王朝在穿衣这件事上还是比较开放的,没有那么多规矩。
刚才他一拽,无意地瞥见了少女白嫩的双腿,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此刻说出来这件事,他只会死得更惨。
江亦瑶紧盯着景恒,生怕错过他脸上的半点表情,可是这人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没看见,只傻了吧唧地问自己是不是原谅他了,紧张的脸都红了,话也说不利索。
“出去。”江亦瑶的怒火平息了点,但还是不想理这人。
“我……”景恒还想说什么,但在收到江亦瑶眼刀的那一刻,他识趣地闭了嘴,转身从窗户处翻出去了。
江亦瑶这才重新坐会椅子上,松了口气,这家伙没看到就行。
景恒被赶出来,正好又与外面的云竹撞上。
“您又被赶出来啦?”
什么叫“又”?景恒不满:“你在这做什么?”
他出来的地方可是屋子后面的窗户,按理来说除了花草什么都不会有的。
“小姐让我来这边整理花草,她说您总是从这边走,踩坏了不少花草,让我算一下有多少钱,好找您赔偿。”
“……那你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正好三百两。”云竹笑嘻嘻地说道。
三百两?先不说他的轻功一绝,根本就没怎么踩过这些花草,单就这些说不上名字破花破草,值三百两?景恒冷漠地从袖口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我还要再踩七百两的花草,这钱就当是提前付的了。”
云竹:“……”早知道刚才就说一千两了!
景恒看着云竹僵住的样子,把银票塞到了她手里,“拿好,银子而已,本世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云竹:“……”等以后小姐成了世子妃,她一定一字不差地把这话告诉小姐!
景恒从云竹这里找回了面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云竹气呼呼地拿着银票进门,把银票放到小姐面前。
江亦瑶看都没看一眼,“你知道银票都收在哪里的,直接放进去吧。”
“是。”云竹拿起银票,把书架上的书一一拿下,然后把银票放在了藏在书后面的小盒子里。
“他刚才说什么?”云竹一进门就气得不轻,她自然能感觉出来。
“世子爷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江亦瑶却是轻笑一声,“文亲王府的恩宠整个大渊王朝谁人不知,他说的也是实话,你生什么气?”
“……”云竹撅着嘴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