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是大理寺卿一事,臣和几位同僚经过商议,决定推选现为大理少卿的严大人为大理寺卿。”
“严大人?”
“回皇上,就是翰林院的严大人的长子。”
沈澄提的这句话不是时候,景恒刚刚才和皇上说了“朝廷父子官”的问题,皇上刚动了整顿朝廷官员的想法,这边沈澄就正好撞上了。
“朝廷近两年的官员数量不少,怎么就单抓着这几个家族的人升职,这朝廷是给天下有识之士来施展抱负的,不是给这些家族提供免费俸禄的!”
沈澄立刻跪下:“臣知罪,皇上饶命!”
皇上看着地上的人,越想越气,这些官员串通一气,把朝廷当成他们的地盘,国库当成他们的储备,他们掌握朝中大权,却不为百姓着想,甚至还对新加入的官员百般排挤,生怕别人夺了他们的利益,江慕辰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你,把朝中所有大臣的名单,以及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整理好,最迟,明晚给朕送过来,朕要好好看看,这朝廷,究竟是谁的!”
沈澄出了一身冷汗:“臣遵旨。”
不到中午,整个朝中的官员都知道皇上意欲裁剪官员的消息了,一时间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连景世子去江家的消息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素行阁。
江亦瑶看着满桌子的药材和旁边的宝石项链,只觉得头都大了,“你明知道我用不到药材,为什么还挑这么多?”
景恒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漫不经心地回道:“这可是皇上特意叮嘱的,我也没有办法啊,怎么样,江小姐,你这病装的,皇上都信了。”
江亦瑶叹气,坐在了椅子上,“我现在闻着这药都头疼,一堆药材,留着也没用,还不如……”
江亦瑶突然顿住,双眼发亮,看向景恒:“景恒,你知道哪里有黑市吗?”
“什么?”景恒皱着眉,显然不理解江亦瑶所说的“黑市”。
“就是专门卖这种见不得光的或者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地方。”
景恒神情严肃了起来,“确实是有。”
江亦瑶双眼更亮了,“你带我去!”
景恒犹豫了:“那里不是朝廷的地盘,归属于江湖势力,很危险……”
“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江亦瑶歪头看向景恒,“再说了,库房里那么多的药材,要是一点都没动,被别人发现了也说不过去啊,还是卖掉最好,你说呢?”
景恒看着难得满眼期盼望向自己的少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再加上少女那句“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少女需要的,就更无法拒绝了。
“好吧。”
少女对景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芙蓉泣露,香兰欢笑,人间美景,莫过如此。
景恒看的失了神,直至江亦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惊醒过来。
“傻了啊?”
“没,没有,那个……这件事我要先去找人问问,再做准备,等准备好了再带你去。”
“嗯,行。”
“还有,今日皇上私下找我谈了谈,我说了些暗示的话,估计最近朝廷内要裁剪一波官员,你让你哥哥和那些大家族的人保持距离,免得让皇上以为他已经结党营私了。”
江亦瑶点头,“现在大理寺的官员,好像没有谁已经站队了。”
“是啊,现在很多部门都还没有站队,晋王荣王的人都在接触这些没有归属势力的部门,皇上此举,是怕现在京城的一些家族掌握的朝廷部门越来越多,这样这些家族的一旦归属于某方势力了,朝廷的控制权就不在他手里了。”
对于历代帝王来说,平衡朝内的权势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既要避免自己大权旁落,又要相应的放权与臣子们,让自己轻松点。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会有很多新的官员上任?”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景恒慢慢解释道:“即便皇上现在想要削减世家的势力,可是这些世家毕竟在京城多年,根基深厚,就算有大批新的官员上任,能在任上留多久,还是未知的,到时候若是世家动手,把这些新官都一个个压下去,空出来的位置和权力还是落到他们手里的。”
江亦瑶沉思了一会儿,“那你有什么打算,要拉拢一下新的官员吗?”
“这个我得去和太子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手底下的人安排到这些职位上,毕竟现在朝廷之中确实是荣王,晋王的人比较多,皇上此举,其实是对我们有利的。”
江亦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今天晚上你怎么办,还在这里睡吗?”
“咳咳!咳……”正喝水的景恒听见江亦瑶这句话,差点把肺咳出来。
“你……咳……”
江亦瑶皱眉看向景恒,“你没事吧?”
“没,没事。”见江亦瑶一脸平静,自己反而情绪这么激动,景恒后知后觉的尴尬了起来,“那个,我今晚还是在这里睡吧,毕竟今天皇上已经算是肯定了你的身份,说不定会有人来探查你的身份。”
“嗯。”事关自己的安全,江亦瑶自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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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政殿。
看着面前的信纸,皇上闭上了眼,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去把太子叫来。”
“是。”
很快,太子就赶到了理政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上还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脸疲惫的样子,“你来看看这封信。”
太子起身,接过了宁忠递过来的信纸。
期间,皇上一直闭着眼睛假寐,整个大殿氛围紧张又肃静。
“回父皇,儿臣看完了。”
“嗯,你怎么看?”
“信纸上写的人,是母后和水贵妃娘娘。”
“嗯,朕也是这么认为的,虽说信中没写梦里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但是这说的话,以及说话的口吻,都应该是你母后。”
“母后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知晓的人并不多,信中却提到了母后当初葬身的那场火灾,还有母后难产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