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绝望吗。

经历过无厘头吗。

经历过无厘头又绝望的场景吗。

章乐萤虽然盘腿坐着，但是还是用脚指头抠出了三室一厅。

太，太，太丢脸了吧。

辛辛苦苦营造的“淑女”形象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转头便成出口成脏的小混混。

不，这不是她。

她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水乡姑娘，柔软到可以掐出水来，而不是拜倒在男孩子的西装裤下死皮赖脸流着哈喇子说你好帅的“拜色女”。

“我说你妈妈说话还挺好听。”章乐萤面不改色打破长达五秒的安静，还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只是并没有人在意这个大拇指。

时间再次静止。

“谢谢。”

他说。

章乐萤：“不谢。”

此处就应该比比到底谁最先破功。

到底谁的脸皮最厚。

好吧，章乐萤只想着赶紧过了这一part，不然她快窒息了。

他再次开口。

“我是说，谢谢夸我声音好听。”

让她死吧。

让她死一死为这个社会减负吧。

约莫是没想着她能回话，男人又一次出声。

“你今天去哪儿玩了吗？”

原本只是两人每天都要说的话，但一想到白天自己干的事儿，章乐萤又一次忐忑起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喂？”

见她迟迟不回话，石逸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双方都没有掉线，嘀咕，“怎么没有声音？”

那是因为没说话。

要是这还有声音。

兄台，你怕是要尿裤子。

章乐萤清清嗓，掐着声，用她那自认为柔情似水的声音嗲嗲：“啊，刚刚好像网络不太行哦。”

矫揉造作大约也不过如此吧。

声音黏腻，嗲里嗲气。

“你这声音？”

章乐萤：“嘤嘤嘤，人家声音就是这样的啦。”

石逸：……

还真是一个处处给人惊喜的糖衣炮弹。

“其实。”章乐萤恢复到原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儿哭腔，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人的耳朵里，自然变了一个味儿，倒显得楚楚可怜起来，“他们都说我的声音像是公鸭嗓。”

最后，还不忘给自己添油加醋的配上“呜呜呜”三声。

瞧瞧她这优秀的炉火纯青的演技。

鼓掌。

躺在床上的男人笑开，喉咙里发出好听的闷闷的声音：“章老师，你是表演系毕业的吗？”

章乐萤：……

没意思。

真没意思。

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章乐萤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边也不急，慢悠悠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章乐萤脚趾抠地，气鼓鼓：“给我点面子会怎么样哦！”

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这比她走路走着走着掉进沟里，自行车骑着骑着突然放屁还要丢脸。

“好好好，给你面子。”

声音温温柔柔的，透着些许无奈，更多的，或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气氛再次焦灼。

第一次通话，难免不知道说些什么，偶尔聊一两句，打破安静。

章乐萤窝在被子里，怀里抱着白兔子娃娃，双手双腿盘在兔子身上，手机放在枕头上，免提后声音变得洪亮不少。

淡淡的绯色浸染着她白皙的脸。

“声音很好听。”男人忽然说道。

章乐萤愣了愣，原本互相搅着的手指停下来，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皮的微微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