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了吗?是她吗?”
沈青抬起眸来,看着万沐金焦灼的脸,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她。”
万沐金惊喜万分,喊道:“我就知道她没死,就知道,那我们赶紧过去找她。”
万沐金牵着沈青的手就往村庄相反的方向走去,却见自己拉的那个人并不动身,她疑惑看着她道:“怎么了?”
“金姐,你见到阿倾打算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万沐金突然卡顿了一下。
“杀了她吗?”沈青的声音在微风之中凋零,夜太黑了,让万沐金并未看到沈青那双哭红了的眼睛,也没看清她眼眸之中的东西。
万沐金身影一顿,眼中,脸上,五官,都透着困惑与不解,她撩了撩耳边的发:“沈青,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
她还未说完,一道银光从她眼眸之中闪过,朝着她腹部而来,她本能的往后一弓身,松开了握住沈青的手,一个旋身错开了匕首,左手一把弯刀从衣袖滑出,往那截白皙的手腕上一挑。
匕首落在地上,肩膀顺势被人拍了一掌。
沈青往前踉跄了几步,一口血喷在了那青草上,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到自己右手手腕处的伤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来,它们成了串,打在了那细小的青草叶上。
她极致轻讽的笑了起来,眼眶很热,鼻头很酸,胸口很痛。
一个时辰之前,她从南国军营回来时,遇见了那个站在阿倾身边的男子,他很特别,因为一双异瞳不同于常人,能够让人一眼就记住。
他告诉她,当年碎尸案,春雅阁走水,万家被灭门等等这一系列事情的真凶是谁,以及万沐金真正的身份。
她不信。
所以,那个人让她试试,试试万沐金会不会武功就知道。
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她知道万沐金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样,也知道,她父亲,不是她熟悉的那样。
可人就是这样的,在某些时候,总会想着逃避。
能逃避一时,又如何逃避的了一辈子呢?
“看来,南宫云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万沐金擦了擦刀上的血,那张覆盖在她脸上的面具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原本本来的面目。
“你跟我爹那么照顾阿倾,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她身死,是吗?因为只有她,才能找到那个上古的传说是谁,是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是吗?”沈青转过身,看着那与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人,连续了三个质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万沐金看了她一眼,目光警惕的看向了四周,南宫云是怎么识破她的身份?得知她身份的人如今只有两人,一个是沈君沉,一个是师父。
其他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已经死了。
难不成是温泽临死之前告诉南宫云的?!
“所以,杀阿银的人是你?容哥,三儿他们压根就没有来帝都,他们,也死了,是不是?”沈青皱着眉头,似乎这样,能够让眼眶的水不落,能够让鼻头的酸感好一些。
当年容哥他们选择去帝都做生意,他说了,不管他在何处,都会按时送信给她,那个说到就到的男子食言了。
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们好似出了临南城就人间蒸发了,跟当年万家的那些人一样,一夜之间,不见踪迹。
“你既然这么想他们,那就去地府跟他们团聚吧。”万沐倾手中的弯刀一转,刀尖刺破了风,朝着沈青决然而来。
沈青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原来不是他食言了,而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她熟悉的那些人已不在人间,还在的人,却变得陌生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挡。
一声清脆的响声,脆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