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还小,社会太复杂,你自己得长心眼。”马国强说:“一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老爸豁出去了,宁可自己灰飞烟灭也要保住你的安全。”
他说得情真意切,出于礼貌我也没法反驳,支支吾吾勉强答应。
我们三人继续往里走,马国强冷冷道:“解铃大师,慧慧到底在哪呢?你到底存着什么心?”
解铃没回头,高举灯台,一边走一边说:“都到这里了,就继续走吧,到地方自然明了。”
看着解铃这态度,想起马国强刚才的话,我又开始怀疑起解铃的动机。我发现我这人真是成不了大事,耳朵根子忒软,马国强和解铃明显站在两个立场,说话也自相矛盾,可我完全判断不出应该信谁的,看谁都像骗子,可谁的话又都有道理,逻辑井然。
马国强这句话说得不错,长点心眼吧。我现在谁也不信,就信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解铃说。
他举起灯台,借助幽幽的灯火,我们看到里面是深窟的封闭空间,中间停着一方石棺,正是停放慧慧尸体的地方。
解铃做了个请的姿势,马国强揉揉眼,给我做个眼色,我解读出来,他是让我和他一起进入。
他毕竟还是我爸爸,我叹口气,跟着他走进里面。来到石棺前,解铃把灯台递给马国强,他接过来,端着灯火照着往里看。里面躺着面容如生的女人,正是慧慧。
一看到她,马国强神色变了,表情非常难受,他抚摸着棺材边,兀自强忍。解铃道:“想哭就哭吧。”
我皱眉看着解铃,觉得这人不厚道。
马国强忽然一笑:“我不是想哭,而是有些感慨,这毕竟是我的一段青春记忆。逝者已逝,过去就过去了,何必挂怀。”
“你要真想明白,那就好了。”解铃道:“马叔叔,能否把你手里的灯台借我一用。”马国强阴着脸,把灯台递给他。
解铃来到棺材前,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他缓缓倾手,灯油从灯台边隙淌下来,滴滴啦啦倒在慧慧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马国强怒气冲冲。
我觉得解铃有点过分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都是在辱尸。
解铃把灯油从头浇到脚,好端端的慧慧全身都是油污,他吹了吹灯苗,火光幽幽。解铃把灯台递向马国强:“马叔叔,请吧。你不是不在乎慧慧吗,烧了吧,一了百了。”
马国强脸色已经不是严肃,而是充满了恨意和杀气:“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
“这么说你心里还有她。”解铃问。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马国强怒气冲冲:“你这小孩做人有问题。我不会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我不追讨你,”他的神色忽然一诡:“也有人会罚你。”
他话音刚落,外面毫无征兆红衣一闪,进来个人,阴森的洞窟我看得很仔细,倒吸冷气,正是红衣女巫。
红衣女巫像是吊死鬼一样,走路悄无声息,脚后跟不落地,满头黑发垂下,一身刺眼的大红衣服几乎拖地。
由于她的出现,所有的烛火都在颤抖,本来没有一丝风的洞窟里似乎卷起了一阵阴风。
女巫垂着头,黑发挡着脸,像是乌鸦一样沧桑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闯入禁地,你们都得死。”
解铃笑,看我:“马连科,你不觉得奇怪吗?”
自这个巫婆出现,我已经吓得不会呼吸了,倒退在棺材前,听到解铃叫我的名字,下意识“啊”了一声。
解铃道:“为什么马国强心念一动,这个巫婆就会立即出现?”
他看向马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