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以前的债务也就几万,现在呢,一百万,还是高利贷,你让我怎么在三天内筹集到那么多钱!”顾连城虽姓顾,却无法做到和眼前男人一样的心狠。
“不是跟你说了嘛,无论是傅墨哲还是慕容沣,对他们来说,一百万不过区区小数。”顾德利明显被顾连城的强硬态度弄得有些心急,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好像他眼前的女儿就是棵货真价实的摇钱树。
“那我也告诉你,不管是傅墨哲还是慕容沣,他们再有钱也不是我顾连城的钱,我是不会向他们开口的!”顾德利眼中那种势在必行的自信她不是看不见,只是她并不想让这种她极为厌恶的自私自利污染她的视线,直接绕过他向门外走去。
“扑通”一声,当顾连城转身看向这个沧老的男人时,他已经跪在她的面前,双脚仿佛瞬间被凝冻住似的,动弹不得。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有朝一日竟然跪在了她的面前,此时此刻,她无措得能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顾连城,你还有良心吗?竟然让自己的父亲下跪,我一定要诅咒你折寿十年!”周燕青故作姿态地扶起顾德利,口中骂骂咧咧。
顾德利并没有顺着周燕青的搀扶起身,继续跪在顾连城面前,微垂的头轻轻抬起,热泪模糊了眼眶没有任何神采。“连城,就当爸求你,帮爸保住纺织厂好吗?”
这是在逼她,在逼她。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可是傅墨哲与她,注定没有可能,她又如何开口而慕容沣,注定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她又该何去何从。
“爸,纺织厂一时没了也可以重振。但若你不戒赌,那就算有十家纺织厂也不够你输!”顾连城迅速地调整情绪,不露声色地作出警告,“这一次,我无能为力。”
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听周燕青一声惊叫,回头竟发现顾德利手持一把水果刀,贴近自己的脖颈。
“你若是不帮我这次,那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狠厉,决绝。
他的眼里,他这个一向忽略的女儿暂且不谈,那他身后的老婆和女儿呢,竟然也没有一家纺织厂重要!
她真想放声大笑几声,笑自己竟然在最亲的亲人心里卑微到了尘埃里。
站在原地,她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觉鼻头酸涩,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
“顾连城,难道你真要让你爸死在你面前你才乐意?”周燕青在一边步步紧逼,直接将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姐,你就帮爸爸这一回吧!爸真的把厂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顾惜梦上前劝说。
“帮,怎么帮?”他们只看到她表面的光鲜亮丽,又知道她背后承受多少的辛酸苦楚。
“你现在已经成了傅太太,男人在床上最好哄了,好好伺候一下他还怕他不答应?”顾德利依旧持着水果刀,却没有刚刚那么果决,口吻也变得狡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