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抬手示意自己知道,退到一边。
“可还有其他证人?”
都是些京都大人物,梅执礼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顺着鬓角往下滑。
“还有一位醉仙居的清倌人,可她今日去了苏州,不能前来作证。”
“那意思就是,没有人能够彻底证明范闲无罪?”
梅执礼颤颤巍巍看了太子一眼,咽了口唾沫,开口道:“是的。”
“那这案子,就接着审下去吧。”
梅执礼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案前惊堂木,使劲一拍。
“范闲,你可还有其他证人?”
“太子殿下,容臣说一句,晚上醉仙居是停泊在流晶河河中间的,深夜想要上岸,只能点灯唤船夫划船过来接送,船夫接送人的次数,在醉仙居都是有记录的。昨日晚上,醉仙居只有我范闲与世子殿下三人,这个记录,应该可以作为证据。”
这件事情,还是之前司理理与他提过,他才知道的,据说很少有人知晓。
“喔?还有这种东西,来人,快去醉仙居,派人去将此取来。”
太子能让那位清梦姑娘去了苏州,改个记录也很简单,是以,范离也派人一起跟着去了。
“太子殿下刚刚过来,可能对案件还不是太了解,梅大人不妨趁此间隙,给太子殿下将案件详细讲讲。”
言下之意,便是指太子连案子都不了解,就随意插手京都府审案。
梅执礼夹在中间,两边看了看,看到太子点头之后,擦着汗给太子讲起了案子的详细情况。
范府,范建下衙回来,换了身衣服,悠闲地坐在亭子里喝茶。
“老爷,你怎么才回来,范闲还在京都府呢,离儿现在也过去了。”
柳如玉面带急色走过来,向来守礼的她,连礼都没向范建行。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过去,还在这儿喝茶?”
“担心他?”
范建放下茶盏,示意柳如玉也坐下来。
“他若被定了罪,打的是范家的脸。”
“京都府大堂,离儿过去可以说是年轻气盛,而且他是证人,去理所应当,我一户部侍郎赶去,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你就不管了?”
柳如玉脸上带着几分质问之色,刚刚坐下去,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是不管,现在是情况不明,先等一等,而且有离儿在,不会让范闲吃亏的。”
“这次即便有离儿在,只怕也是堪忧,刚得到的消息,太子已经到京都府了,郭保坤是太子门下,他这是要当场坐镇,定范闲的罪。”
“我知道,喝杯茶缓缓,先别慌,对离儿有点信心,而且去京都府的,可不止太子一个。”
范建悠悠倒上一杯茶,推到柳如玉的面前。
“还有谁跟太子能分庭抗礼,难道是?”
欠身坐下,柳如玉将那杯茶端起,轻抿一口,面色稍缓。
“范闲牵连着内库之权,从他进京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离儿管着守备师,虽与叶家有几分情分,却到底不是叶家之人,这场局暂时还是只针对范闲的,是吉是凶,便要看他兄弟二人的手段。”
“若结局不利呢?”
“若真到这最后一步,离儿只会被稍加牵连,最多也不过再回边关,范闲的话,总要保他性命无忧。”
“怎么保?你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还是说,你另有手段?”
放下手中茶盏,柳如玉紧盯着面无表情的范建。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范闲来接手内库,这背后,隐藏了什么秘密呀?”
“有些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安心等结果吧。”
范建不再说话,又给自己添了杯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