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展昭带着阿敏他们回到了开封府,向包大人公孙策禀明情况后二话不说便再次出门,阿敏追上去,道:“展大人,你一定要救出阿眉!” “我会的。”展昭对对方一笑。 木屋外,恢复真身的阿眉没想到涂善还有后招!纵使她现在的武功精进不少,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擒。 展昭刚赶到,正好眼见阿眉被带走的情景,不禁握紧手中剑,欲上前,突然有只手拍他的肩膀,他回头,迎面就是一剑,他以剑相抵,看清来人后,脱口而出:“白兄!” “谁和你这只臭猫称兄道弟!”依然是那一身白衣,依然是那别扭的语气,相比七年前,对方的面容多了几分成熟。 展昭只当对方是意气之语,心急救人的他不予理会,可白玉堂不依不饶硬是要与他比试高低,被对方纠缠无法脱身的展昭眼睁睁看着涂善那帮人马消失在他面前,而罪魁祸首依然骂骂咧咧,涵养再好,展昭还是忍不住发作:“白玉堂!眉姑娘是被涂善抓走的,你不去救人反而纠缠展某未免太本末倒置了吧?” “哼,你和那涂善蛇鼠一窝,只要抓了你,还怕那老小子不肯就范?” “涂善不是我能掌控的!” “少废话!” 两人愈斗愈烈,这时候一红衣老妇从天而降,那白玉堂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老妇抛出绳索,一头拴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头牵在自己手中降落在地上,形势逆转! “小兔崽子你跑什么?老娘难道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娘,多年不见,您的捆龙索使得越发出神入化!”白玉堂微微挣扎,抬头见对方面罩寒霜,立马赔笑,丝毫不见其刚刚对展昭的无理取闹。 “哼,多年不见,就只会夸我的捆龙索?”见对方不吭声,红衣老妇立马数落起来,“这世上就有那不知反哺比乌鸦还不如的混蛋!这些年你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三过江宁而不入,你当老娘是死的啊?” “娘啊,儿子不是故意不去看你,实在是有要紧的事走不开——” “不就为了个女人嘛,瞧你那点出息!” “~~~~~~” 看着这对母子的相处模式,展昭暗暗惊奇,虽然他很乐意看白玉堂吃瘪,也不愿只顾看戏而失了礼数:“展昭见过江宁婆婆!” “传闻南侠温文儒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江宁婆婆上下打量着展昭,很是喜欢。 展昭微笑道:“婆婆过奖了!” “娘啊,你怎么净帮着外人啊?”白玉堂不乐意了。 “什么外人?都是江湖人!”江宁婆婆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跟展昭抱怨,“你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小气货?!” 展昭点头称是,白玉堂见自家娘亲如此向着展昭,心中有气,急忙跑到跟前,道:“娘,这家伙和涂善那狗官蛇鼠一窝,眉丫头就是因此被抓的!您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我见他眸正神清,不似奸佞之辈。” “娘,人不可貌相!”白玉堂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是吗?”知道自家儿子德行的江宁婆婆好笑地看着白玉堂,“你的相貌就好过人家?披头散发像个疯子!我真恨当初喂奶的时候怎么不把你噎死!” 展昭转头忍笑,白玉堂大感丢脸,用爪子挠自家娘亲轻声叫道:“娘,别说了——” “人家御猫是皇上封赐的,犯了你的忌讳了?净找人家麻烦!有本事把你的名号改成锦毛虎啊。” 白玉堂顿时噎住,恨恨地瞪了展昭一眼。江宁婆婆对展昭笑道:“展大人,我是这孩子的奶娘,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么个毛躁脾气!这些年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展昭忙说道:“婆婆言重了!” 江宁婆婆看着这礼貌懂事的后生晚辈是越来越喜欢,再一想自家的就——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走,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白玉堂不依,“眉丫头被抓走,阿敏他们一定也难逃一劫!我要从这只臭猫身上讨回来!” 江宁婆婆板起脸:“你这小崽子!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包尿布的事——” “娘,千万不要!”白玉堂大叫道,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展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江宁婆婆目光转向自己,忙收敛表情,仍掩不住笑意:“白兄放心,敏姑娘和孩子在下已安全带回开封府。至于眉姑娘,在下定会护她周全的!” “如此甚好。”江宁婆婆松口气,“展大人,劳烦你费心了!” “晚辈就此告辞。” 地牢内 此时的阿眉双手被两边铐住,披头散发遍体鳞伤,显然刚受完刑。涂善冷笑道:“这就受不住了?阿眉,本将军奉劝你还是招了的好——” “自从七年前结怨开始,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天真地认为你会放过我吗?”阿眉冷冷一笑,“既然难免一死,涂善,你还是快杀了我吧!我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你也好向你的主子交代,不是吗?” 涂善道:“孽种是一定要除的!至于你——”将刚烧红的铁烙移到阿眉面前,诡异一笑,“要是你这张不怎么绝色的脸或是身体的哪个部位毁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个变态!阿眉心里骂道,看向对方的眼神越发怨毒!七年的岁月不仅在她和阿敏身上留下痕迹,也使得涂善原本不怎么样的人格更加扭曲了! “住手!” 展昭出面制止,阿眉听到这个声音,笑了,真不愧是她所崇拜的人,关键时刻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展护卫果然是太悠闲了吗?竟敢坏本将军的好事!”涂善怒道。 “若不是七年前圣上网开一面,将军如今如何能以搜寻失踪太子的借口在城内大肆招摇欺瞒圣上?”展昭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目光如炬,“眉姑娘与敏姑娘一样护太子养育太子有功,圣上是召见过她们的,且不说眉姑娘是否愿意说出太子的下落,将军这般严刑逼供,惊动了圣上,若还想像七年前那般全身而退,怕也不容易了!” “岂止是不容易?”阿眉讥讽笑道,“别说圣上不放过他,他幕后的主子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公报私仇杀了我这个知道太子下落的诱饵,还不掐死他?” “你!” “我说错了吗?”阿眉一脸挑衅。 涂善被气得拂袖而去,阿眉觉得很解气想大笑一声,终因伤势疼得无法抑制。 “眉姑娘!”展昭忙上前去扶住对方,揭开手铐,见其手腕触目惊心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展某无能,让眉姑娘你受苦了!” 阿眉笑道:“展大人言重了。你能按照阿眉的计划顺利接走阿敏和太子,便是对阿眉最大的安慰!” 展昭无奈,扶着对方找一处地方坐下,看着对方满身的伤痕皱眉,说了句“展某去去就来!”便离开了。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在阿眉快睡过去的时候,展昭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她面前。 “这是——” “眉姑娘,喝了这副汤药吧!” 阿眉迟疑了一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被苦药弄得皱起眉头,展昭好意递上一小包糕点,又拿出药瓶给她的手腕上药。阿眉怔怔看着对方,不是不知道展昭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不是没见过他对阿敏心细体贴的照顾,可当阿眉亲身体验,心中顿时有什么悄然滋长着。 “这金创药是家师所赐。眉姑娘,男女有别,其他伤口展某不便涂抹,就把这瓶药赠与姑娘了。” 阿眉一听,推辞道:“这怎么行呢?展大人,你身在公门世途险恶,免不了受伤,这金创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若论世途险恶,展某所受的委屈如何比得上你和敏姑娘?” 阿眉见对方望向自己的沉痛眼神,一愣,随即想到缘由,不禁苦笑:“若展大人指的是关于太子的事,说实在的,这七年里虽然与太子母子相称,但真正操持家务监督太子功课的却是阿敏,之所以那般不顾生死参与保护太子的行列当中,的确像阿眉当年所说的只是仰慕展大人和报答阿敏的一饭之恩——” “眉姑娘何须妄自菲薄?”展昭笑道,“若姑娘心中当真没有侠义之情,没有一丝对太子的恻隐之心爱护之情,何以当年涂善要杀太子时不顾一切自毁名节同当时交情不深的敏姑娘争当太子的母亲?何以七年后的今天依旧不惜以自身为诱饵身陷牢狱也要让展某顺利带敏姑娘和太子离开?” “~~~~~~” “人生在世难得知己,展某自幼受父兄调、教,终身以情义为本唯情义者相交,展某能与眉姑娘你相交为友,已感甚幸!” 阿眉不禁抬头与对方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