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男女有别,你是北麟的未婚妻。”
那时秦四姑娘对未婚夫妻的概念还十分模糊,只知祖母与母亲常说江北麟是她的未婚夫。
她还曾不满的问,为何不是江家大哥哥?
母亲笑说,“乖乖太小,和江世子不合适。”
那时秦宜欢才十岁,并不知何意,转头就忘了。
等到她懂得这些时,她已经过了能放肆的年纪。
回想起来,那年江北麒和兄长去北地参军,她趴在江北麒怀中哭了好久,她只知要好久见不到兄长与江家哥哥,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还是江北麒的芙蓉糕哄好了她。“乖乖莫哭,回来时给你带芙蓉糕可好?”
却不想他们此去便是五六年,期间甚少回京,江北麒上一次回京,还是两年多前。
那时听说与北境一战,江北麒负了伤,北地环境恶劣,不适合养伤,他这才回了京都。
哥哥在书信中说,他与江世子大败敌军,江世子是为救他负的伤。
秦宜欢也随母亲去江府探望过,昔日清瘦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大将军,更加沉稳内敛。
他不会再唤她小名,只是唤一声秦四姑娘。秦宜欢有些失落,但也知晓这样才是对的。
彼时,她已十四,来年便是及笄之年,合该如此才对。
所以今日他唤她“四妹妹”,她才会那般恼怒,原就是他先疏远她的。
秦宜欢有些失神,不曾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欢姐儿,想什么呢?”周氏推推发呆女儿。
原是江北麟被他大哥揪着进来,给秦宜欢赔罪了。
江二还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仿佛没脸见人。
秦宜欢回神,眼神触及江北麒时,不由一顿。
看着跪在面前的江二,“江公子不必如此,起来吧。既说出来那些话,你我婚事也就作罢了。”
意思是,大可不必,我名声已经被你毁了,道歉有什么用?
江老夫人做在堂中,眼见秦宜欢是不肯原谅的意思,竟连忙起身,拄着拐杖走过来。
江老夫人伸手拉住秦宜欢的手,“欢姐儿心里有气,尽管发落这逆子。我老婆子今日必与你讨个公道。”
说着,江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高高抬起,就要落在江北麟身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无论今日这谢罪宴真情还是假意,都有不少猜测。
可如今江老夫人出面为秦宜欢撑腰,可见江老夫人是很看重,这个差点成为孙媳的秦四姑娘的。
身旁的周氏反应迅速,立刻扶住江老夫人的拐杖。
“老夫人,这可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事无论如何都已成定局,是我们欢姐儿没福气进江家门。”
若今日让江老夫人打了江北麟,那欢姐儿的身上,还得背负一条蛮横娇纵,得理不饶人的罪过。
周氏暗道,这江老太太果然是人精,她这般做,既给足了秦家面子,又让秦家不得不接受这道歉。
堂中也有人看明白了,不经唏嘘江老夫人不愧是江老夫人。
同时也感受到了,江家对秦家的看重,竟愿意损了自家子孙的颜面,也要给秦家一个交代。
众人看来,江家如此重视秦宜欢,不过因为她秦家嫡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