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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皇宫。
中年男子躺在床榻之上,一身明黄色的衣袍,虽是秋季,但他早已盖上厚厚的衾被,面上难掩病态之色。
他床榻边缘,坐着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子,正手持汤药喂他,男人明显有些抗拒,仿佛她手里的药是砒霜鹤顶红。
女子面上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笑:“陛下,用了药,您的身体才能好。”
安锵别开脸。
女子又缓缓道:“早些天探子便来报,在京中已经发觉安愉公主的踪迹,安愉这孩子也真是,回京后,不先来探望她的父皇母后,反而暂住在大司马府中,实为不妥,臣妾也想着,过几日大司马出征西南,将安愉接近宫来住着。”
安锵闻言,猛地推开了那碗汤药,“意德,你做的孽够多了,而岁岁还只是个孩子,当初若不是你将尹妃折磨致死,岁岁又何至于给你下毒!”
“是啊,但是臣妾偏偏蛇蝎心肠,容不得她一个孩子,这不都是陛下欠臣妾的吗?”皇后周意德抚了抚华服上洒落的汤药,倒也不甚在意,“来人,再去给陛下熬药,紧着端过来,耽误了陛下喝药,本宫要你们好看!”
“既然陛下不喜臣妾伺候,那臣妾也便回宫,不讨陛下厌烦,陛下既然思念安愉,臣妾找机会,接她进宫,让她临死前,也好好尽尽孝!”皇后说罢,怒气冲冲拂袖离开。
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倚在床榻之上,静思许久。
他是欠皇后的。
可她把持朝政多年,韬光养晦,接济母族,残害皇子,给他下毒,凡此种种,是该做个了解了。
新的汤药端来,皇帝只是看了几眼,给身旁侍奉多年的老太监使了个颜色,那太监会意,将这碗药,独自喝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