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当了好几年的中间派,这回忽然就被朱棣给提出来冲在对抗文官集团的最前线了。
而令黄淮愤怒的是,刘真“投敌”了。
“刘真!你受太子殿下之大恩,怎可背弃太子殿下?”
“黄学士您在说什么啊?
现在明明说的是您的门生走私之事,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太子殿下也参与走私了?”
黄淮一时无言,他是把朱高炽和文官集团绑在一起惯了。现在朱棣指使刘真去对付他们文官集团,他黄淮下意识的就把文官集团与朱高炽给等同了。
现在的黄淮才反应过来,朱棣这是蓄谋已久的针对文官集团来一次清理了。
所谓“锦衣内卫监视刘真部下被发现”、“金忠召开文官会议要向朱棣讨说法”、“朱棣大朝会失言暴露了他的目的”,这全都是朱棣的计划也都在朱棣的算计当中。
刘真的当朝“倒戈”,使文官集团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动。
而随着少许的物证被呈上来,文官集团就更慌了。
物证不多,但是致命。
一张不大的信纸,乃是张深与阿岱汗来往的信件原稿。
一块上好的黄金,乃是阿岱汗送给张深的礼物。黄金被雕刻成蒙古飞鹰的形状,底下还印有阿岱汗的私人玺章阿岱汗私自刻的。
刘真给了黄淮一个不怎么真诚眼神,似乎是在说“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勋贵,还能跟你们这帮子文官混在一起了?”
黄淮气的不行,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朱棣没打算废太子而是单纯的要搞他们文官集团而已。
可是黄淮还是猜错了,朱棣也是想废太子的。
只不过废太子乃是第二任务,第一任务事对付他们文官集团罢了。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刘真“倒戈”的如此干脆的原因了。
因为朱棣向刘真保证过,暂时不废朱高炽的太子之位。且就算是废了他朱高炽,也会给朱高炽一个富贵安全的。
但是朱瞻基可是冷汗直流,他不是因为朱棣打压文官集团而后怕乃是对于朱棣的另一招而感到害怕而已。
那就是滕定。
这个家伙根本没被朱高燧放弃,他一直以来都是朱高燧的暗子。
朱棣此番理由陶宪淳与滕定这两个朱高燧的心腹冲锋在前,是有两个更深层的目的。
一来是朱棣一旦废了朱高炽的太子之位,那原本用来制衡朱高炽的朱高煦就必须一起回家养老。
那朱瞻基的势力,可就没人能够制衡了。光靠一个羽翼尚未丰满得朱瞻壑,是不够制衡朱瞻基。的。
赵王朱高燧,就是朱棣用来制衡朱瞻基的新砝码。此番陶宪淳与滕定二人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肯定会在宗室、勋贵圈子里攒下一波声望。而这些声望,也将会小范围的变成朱高燧的政治资本。
被朱棣加强了一些的朱高燧,也将会成为朱瞻基的新“平衡木”。
二来就是让朱高燧与文官集团彻底的决裂,就像是当时朱高煦制造搜刮文官集团家产一样。
这样一来朱棣的合法继承人当中,就没有文官集团能够拥立的对象了。
从法统上来讲,朱瞻基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了。
宗室、勋贵集团能看上的朱高煦、朱高燧文官集团看不上,文官集团能看上的朱高炽宗室、勋贵集团看不上。如此一来,双方除了继续拥立朱瞻基以外就找不到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朱瞻基本就是宗室、勋贵集团最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在文官集团当中也有杨士奇这样的支持者存在。剩下的士绅文官们,在法统与大势的裹挟之下想不拥立朱瞻基也不行呢。
除非文官集团造反,要么别无他法。
但是,文官集团手上没有军队啊。
以贸易为立足点的参谋本部与勋贵集团对于军队的把控,岂容尔等这些以土地为立足点的文官集团插手呢?
朱瞻基吓的是冷汗直流,他算是认识到朱棣的可怕之处了。
老子一边制衡你,还能一边给你铺路。
就问问你小子,你服是不服?
服了。
朱瞻基服了。
想来今日是不太可能废太子了,朱瞻基便松了一口气。
“依大明律,该如何判罚!”
朱棣发出一阵怒吼,响彻了大殿之内。
“当斩之!”
“当连坐!”
陶宪淳与滕定的话黄淮懵圈了,就连一直淡定的金忠与夏元吉也是立马哭喊着要朱棣开恩。
朱棣看着下面一帮子家伙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心。
不过朱棣也没打算把他们给一锅端了,毕竟这些家伙可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样吧,陶宪淳你暂代刑部侍郎一职负责查案。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等陶宪淳查出来更多的关联者再说。
咱们现在说说朕的新政,朕要设置一个学部用来管理科举。今后科举的举子们,都要归学部管理。学部评选出新科进士之后,再交给吏部去任命官员。”
朱棣要的,是别的。
官员选拔权。
朱棣这话可以拆分成两部分来理解,上半部分事告诉文官集团们“朕要收拾你们了”!
下半部分是给文官集团一个后路,告诉文官集团们“朕给你一个做交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