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猛地起身,银翎见她作势要走,忙问道:“您要去哪儿?”
“去找沈重黎。”她断定他一定知道些内情。
“可神武骑昨夜已经离开太疏了。”
平安讶异转头,“不是说要留到春试结束,怎这么快就离开了?”
“说是神殿紧急召回,”银翎蹙眉,“具体缘由尚不清楚。”
平安颓然坐了回去,久久不言,银翎看她此般,一时想岔了些什么,安慰道:“因为老师您一直昏睡着,神将大人才会不辞而别,其实他心里肯定挂念着您,说不定过几日又能相见了,您就别难过了。”
平安压根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敷衍地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先把朝灵试的事情解决了,于是又起了身,在银铃愕然的眼神中丢下一句“我去找墨知许”,然后出了门。
秦峰一闭关就是大半载,至今未曾听闻有出关的消息,墨知许代掌门之位这般久,倒也没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平安在水月阁寻到他时,远远望着他正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坐于水亭中谈笑下棋。
水月阁依湖泊而建,木廊水榭蜿蜒曲折,湖中水亭离岸甚远,却无走廊延伸。
平安站岸边四处寻了寻,在不远处找到一排竹筏,当即走过去跳下竹筏,撑杆驶向湖心。
湖中枯荷林立,竹筏驶过之处,压出一条路径,可谓毁了一片景致。
不过多时,她来到水亭下,放下竹竿,先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枯叶碎屑,这才爬上了亭台。
亭中两人像是没察觉她到来,皆专心致志于棋局,许是到了最后胜负时刻,谁也没开口说话,周遭一时静寂无声。
平安恐扰了两人的思绪,没敢走得太近,在旁边见老者举棋不定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放下棋子,摇头笑道:“我输了我输了,还是输给你了。”
墨知许亦将黑子搁回棋盒,笑回了句“承让”。
“时辰也不早了,你既有客相寻,那我就不做打扰了,改日再找你赢回来。”说着,老者起了身,不想转身一看到到平安,眼神忽地一亮,“这姑娘我识得,不就是昨日擂台上那姑娘。”
他抚了抚长须,笑意盈盈问:“小姑娘叫什么名?”
平安谦虚回道:“老先生叫我平安就好。”
“平安,平安,大俗即大雅,是个好名。”说完,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问道:“小姑娘如今是哪个大傅门下,可想过兼修啊?”
兼修即两门或多门术法同时修习,所谓的全面发展,于天赋极高之人来说,或许不是问题,然螣蛇无足而飞,梧鼠五技而穷,若只是贪心不足,便有可能适得其反,博而不精。
当然,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每个宗门皆有之,大傅们并不会多去计较自己的门生有过几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