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惯用的手段,假如挨揍了我就记着,等哪天堵住他们落单的时候,上去就揍,啥时候打得他们嘴里喊服了才停手。
“我说林尚志,你白长这么大块头,咋这么熊怂的意思呢?”我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的林尚志,恨恨的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他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冲我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鬼孩子,鬼孩子”大牛他们一边喊一边向村外跑去。
我听见他们又骂我,可把我气坏了,就愤愤不平的向他们追去,在我眼里,那一声声的鬼孩子,就是在骂我了,林尚志紧紧的跟在我后面。而我根本没注意到挂在我脖子上,我爹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弄丢了的长命锁已然被我弄丢了。
我知道他们去村外干什么了,村外有一条小河,就是我师父家门前那条河的支流,河水并不深,只到我的腿弯处,那时候的东北物产十分的丰富,当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野鸡飞进饭锅里,不像现在,要啥没啥,那条小河里里面有鱼虾泥鳅青蛙什么的,我们这些孩子经常跑过去捉鱼摸泥鳅。
这条小河距离村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有二里地左右吧,不过去这条小河边要经过一片杨树林,树林并不大,也就稀稀疏疏十几棵而已,这些杨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都是参天大树,每一棵差不多都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可能是因为树木太高大的事,即使白天走过这片树林,也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这片树林是胡家窝堡村的禁地,之所以这里说是禁地,因为这片树林中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生产队开荒那年,上一任大队书记要把这片树林砍了变成耕地,结果一棵树刚拉一点点,断了五把锯子,这下所有人都懵了,那时候用的锯子不是电锯而是两个人拉的那种大锯,特别结实,可能会钝了,但是要说断,那太难了。
大队书记不信邪,非要再试,第六把大锯也不出意外的断掉了,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那时候正是那场运动火爆的时候,没人想其他的东西,有人想了也不敢说,大队书记也怕,这时候就更不能停下来了,就决定不用锯了,换斧子砍。
自己第一个上,几个壮劳力在旁边候着,自己累了换下一个人,大队书记这刚砍了十来斧子,就出事了,斧子断了,斧头飞了起来,正正当当的砍在了大队书记的脑门上,当时就把他给劈死了,脑袋都给劈成了两半,脑浆溅得可那都是。
这件事可是好多人亲眼看见的。
原来村里有个人叫胡毛子,在铲地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只野兔子,他就去抓,结果野兔子跑进了树林子里,他当时心里一着急就追了进去,结果进去以后就迷路了,这里一共就十多棵树而已,正常情况下,就是瞎子进去都能摸出来,更何况还是一个长着眼睛的成年人。
等人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就坐在树林边上,人已经疯了,嘴角上挂着鲜血,和一嘴兔毛,身边还扔着一副兔子的骨头架子,他坐在那里又哭又笑的,眼泪鼻涕哈喇子一起往下掉,胡毛子被带回第二天就死了,是上吊吊死的。
还有就是有人听见树林里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女人唱戏的声音,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听见,而是很多人都听见过。
总之关于这片树林,有太多的传说了,所以这里没人敢踏进去。后来我师父告诉我其实他想过要进去,也想过要做点什么,但后来还是没进去,因为他不想多管闲事,招惹里面的东西,另一方面是那个时候,一旦他真干了点啥,恐怕自己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他来胡家窝堡就是图个清静,犯不上惹那麻烦。
他没想到,他的宝贝徒弟我却差点栽在了这片树林上。